陳歲禾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在沈初漓懷裡了。
她拍着沈初漓的肩膀,要她把自己放下去。
她要好好和李朦這個有着同樣遭遇,甚至李朦比她當初的狀況還難過的朋友聊聊天,詢問一下花園的内情!
沈初漓這次并沒有聽話,抱着陳歲禾沒撒手。
這魔幻修羅場,沈父沈母不好插手,畢竟是年輕人的事情。
把禮物塞進被沈初漓抱着的陳歲禾懷裡後,沈家父母便離開了。
門被關上,沈初漓還沒動作,李朦便站了起來。
她在花園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為了往上爬過的好些,他們總得想辦法從同伴手裡翹出來幾個客人。
對付什麼人用什麼樣的手段,她心裡門清。
說實話,今天不止是她第一次見陳歲禾,也是第一次見沈初漓。
這位衆多富家子弟們心中的白月光。
李朦眯着眼睛打量她們二人一番,臉上的笑意褪去了許多,但真實了些。
“沈總不必對我這麼提防,”她主動示好,後退一步表示自己無害,“我隻是想和歲禾聊一聊罷了。”
她們之間的暗潮湧動,陳歲禾全然不知。
她滿心滿眼都是想和李朦詳談,問清楚花園和徐浩的事情。
沈初漓不語,盯着李朦看了許久後,才将陳歲禾放下。
放下是放下了,陳歲禾想和李朦詳談的目的也達成了。
但……
她們倆中間塞着一個沈初漓,一但兩人湊近了些,就會有一隻正義手臂出現在中間,将兩人隔絕,把陳歲禾拉回安全的社交距離。
被騷擾的煩了,陳歲禾直接用自己的腿壓住沈初漓,雙手握着她的手。
和李朦交談的太投入,什麼時候和沈初漓變成十指相扣都不知道。
陳歲禾聽着李朦的自述,心裡酸酸漲漲的。那些要把人吞噬掉的黑色淤泥再次試圖将她籠罩時,有人抱住了她。
“别怕,沒事了。”
陳歲禾恍然從自己思緒中抽離,在沈初漓擔憂的眼神中,蒼白着臉沖沈初漓笑笑。
換了一會,陳歲禾臉上不再那麼蒼白了。她握緊沈初漓的手,緊聲詢問:“你也是,徐氏,資助的,學生嗎?”
李朦點點頭:“但我是子公司。”
*
“徐浩,你老實交代,說不定還能減輕一點。”
厚厚的調查報告放在傳喚室裡的桌子上,蕩起一層看不見的薄灰。
厚厚一摞,裡面是關于“花朵”們的身世、來源。
根據那位女警官提供的思路,辦案人員一路摸索,挖出了掌控“花園”的幕後老闆。
刺眼的熾光燈将他照得睜不開眼,哪怕到現在,徐浩也不相信,他們能查出什麼。
在看管所這段時間,徐浩整個人粗糙了不少。
看他依舊吊兒郎當、執迷不悟的模樣,辦案人員再次強調:“坦白從寬,徐浩,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做過的事情老老實實交代,法院會酌情給你減輕刑罰的。”
“不知道,沒做過。”徐浩絲毫不領情辦案人員的弦外之音。
良言難勸該死鬼,他們不再跟他兜圈子。
“徐浩,我們調查後發現你與代号花園非法囚禁、聚衆淫/穢的幕後主使有關系,現依法将你逮捕。”
一張白紙黑字紅章的逮捕令拿出讓他看了一眼,緊接着一群全副武裝的執法警察将他拖起來,拷上白金手镯拖走。
這個時候徐浩才開始慌神。
他奮力反抗着,大聲吵嚷:“我是徐氏總裁,徐氏下一任董事長,你們敢抓我!”
路口,正在翻看案宗的女警官聽到他嚣張的叫喊,忍不住冷嗤一聲:“徐氏自身都難保了,……你?”
聽到徐氏自身難保,徐浩激動的情緒稍微平複了幾分。他死死盯着女警官問道:“徐氏怎麼了?”
“偷稅漏稅、拖欠工資、豆腐渣工程導緻人員傷亡……”另一位警官“好心”解答,“哦對了,你們在花園裡的任何活動,都被幕後人錄下來了。花園的幕後老闆是你父親,這個你知道吧。”
徐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麼……怎麼可能呢!
不止他不相信,許多網友、股民、股東也不相信!
徐父走得一直都是親民路線,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再搭上絲毫沒有架子,這讓徐氏在民衆種獲得不少稱贊。
更何況徐氏很喜歡做公益。
徐氏年年獲得最佳慈善集團,也是因為徐氏每年資助的貧困學生、貧困家庭,數不勝數。
但随着執法人員深入調查後,忍不住對徐氏這份“最佳慈善集團”的名頭反胃。
那哪裡是最佳慈善集團,該是叫最肮髒污穢集團才是!
那些貧困生、貧困家庭獲得的每一筆錢,都是徐父強迫面容姣好的貧困學生,在名為花園的魔窟裡,壓榨他們、販賣他們、敲骨吸髓換來的!
那些彙款,一單單、一筆筆,都是徐父對那些資助生們伸出罪惡黑手的證據。
查到這條線時,每個辦案人員都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替那些被奪去做人尊嚴的人們,将徐家父子手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