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銀燦燦的大銀素戒碰到一起,讓陳歲禾怎麼看怎麼喜歡。
“嘿嘿!”陳歲禾忍不住對着拍了一大堆照片,“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嗎?叔叔阿姨會不會生氣?”
被她遲鈍的反應逗笑,沈初漓逗她:“要是生氣怎麼辦?把戒指還給我?”
那可是!
大銀戒指!
财迷穗穗心忍不住在滴血。
但想起沈父沈母對她的照顧,财迷穗穗強忍心痛,打算把戒指摘下來還給她。
“還真的要放棄我?”看自己在陳歲禾心中,還沒自己父母重要,沈初漓心被無形刺了一刀:“放心吧,他們知道。”
“?”拔戒指的手被強行制止,陳歲禾迷糊了,“知道什麼?”
沈初漓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惹得陳歲禾羞得臉紅,嗔她一眼準備跑,卻被她拉出手。
“明天沒課,今晚回家休息好不好?”
沈初漓眼睛濕漉漉的,再加上送禮一個360°無死角貼伏她心意的戒指,不知是财色蒙心還是女色蒙心,陳歲禾被蠱惑般點點頭。
再回過神,人已經在家裡了。
小家被沈初漓提早吩咐人裝點了一番,搖曳的燭火、馥郁的紅酒……
一切如夢如幻,将陳歲禾蠱惑。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幕之下,有兩隻小貓在窗沿下打鬧。
黑色小貓将比她小一些的白色小貓壓在身下欺負,惹得白色小貓忍不住反抗,卻次次被黑色小貓欺負得發出甜膩的叫聲。
雨停了。
兩隻小貓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陳歲禾睡了個痛快,醒來時除了頭昏昏沉沉的,身體沒有一處不舒服的地方,被沈初漓照顧的很好。
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推開卧室門叫了沈初漓一聲。
沙啞的聲音,讓陳歲禾自己都忍不住一愣。
“初漓!”坐在客廳的沈母忍不住出聲,陳歲禾第一任康複老師也附和道。
聽到沈母的聲音,陳歲禾猛地回神,捂着臉逃似回卧室。
過了一會兒,陳歲禾換好衣服,紅着臉挪挪蹭蹭的出來,小聲的跟長輩們問好。
那沙啞的聲音,讓沈母她們心疼壞了。
這邊溫聲細語問陳歲禾身體,那邊對沈初漓各種刁鑽挑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陳歲禾的親生父母親人,而沈初漓是個外人。
“初漓是個不疼人的,哎呦我的小乖乖。”沈母看見陳歲禾脖頸上的紅痕忍不住心疼,“初漓屬小狗,下次咱咬回去!”
陳歲禾被鬧得紅透了臉。
聽見沈母說沈初漓不好,還是沒忍住,為她辯解了幾句。
沈初漓上前,走到陳歲禾身邊。
她鄭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紅絲絨的戒指盒。
和上次不同,這次裡面不是鑰匙,而是一對正兒八經的、刻着兩個人名字的、金燦燦的婚戒。
陳歲禾猛了腦袋。
她舉起右手:“昨天,不是剛送過嗎?”
這時候她才發現,原本應該有戒指的手指此刻光秃秃的。
“那是情侶戒指,”沈初漓說道,“陳歲禾,我想和你一起變成老太太,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嗎?”
明明隻差了一天,但沈初漓卻跟昨天的遊刃有餘不同。
她此刻緊張的手心發汗。
上一枚戒指,算是互表心意,陳歲禾的接受在她意料之中。
隻是擱了一晚上,沈初漓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了。
陳歲禾成為光彩奪目的明珠隻是時間問題,她想卑劣的,在她還未大放光彩時将陳歲禾鎖在身邊。
沈初漓知道,自己在卑劣的逼婚。
“好遜哦。”陳歲禾皺皺鼻子,上前拿下一枚:“沈初漓小姐,請問你願意和你面前的這個人共度餘生嗎?無論她貧困或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請問你……”
“我願意!”
沈初漓搶答。
她像是怕被人搶奪寶藏的巨龍,忙不疊得将自己唯一的珍寶圈進懷裡。
隻是一個休息日的時間,再回學校,陳歲禾已經成為一個,脖挂銀項鍊金銀戒指的,已婚人士。
沈初漓請她的室友們吃了一頓飯,在她們的宣傳下,陳歲禾那些暗地裡的追求者漸漸少了許多。
又過了幾年,陳歲禾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登台發言。
實習生、正式員工、康複老師……
陳歲禾一步一步穩紮穩打,不過幾年,便自己成立了康複醫院。因為自己層有過失聲經曆,她對患者更加感同身受,不久便成為遠近聞名的失語症康複治療師。
“啊!幹什麼!”
看着滿城大屏投發的照片,陳歲禾站在辦公室給沈初漓打電話:“幹嘛玩這麼尬的啦!”
電話那頭傳來沈初漓可憐兮兮的聲音:“可是穗穗,今年是我們八周年欸……我們戰勝了七年之癢,我想慶祝一下的。”
有秘書進來,聽到老闆在給她的愛人打電話,便懂事的退出去,片刻後,秘書敲門。
“進。”
秘書應聲進來,“老闆,他刑滿釋放了。”
沈初漓挂了電話便換了一個人,頭也不擡的嗯了一聲,便讓秘書離開了。
大街上,一個骨瘦如柴渾身是傷疤的男人拎着一個破蛇皮袋子在街上遊蕩着。
“嗚嗚,陳老師和沈總的愛情好甜啊!為了慶祝周年還特意将大屏都包下來!”
“絕美愛情!我流淚!”
聽見路過的路人讨論聲,他擡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塊大屏。
屏幕投放照片裡的兩個,他格外熟悉。
費力的想了半天,他才想起,那是他恍如隔世的前半生裡傷害過的人。
一個被随意丢棄的塑料瓶滾落在他腳邊,他佝偻着身子,皲裂幹癟的手将它撿起,如同珍寶般放進自己破舊的蛇皮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