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一點?”
狂放不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山蠢蠢欲動的手,仿佛是觸電一般,快速收回。
連帶着即将被吞噬的虞姝,也受驚回頭,望向來處。
邊仲耳靠在門框處,依舊是一頭狂亂卷發,格外不羁。
此時,他嘴角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若有所思打量着山:“我想,你不希望違反規定,對吧?”
山面上的惱怒轉瞬即逝,快速到幾乎沒有出現過。
他恢複成溫文儒雅的樣子,默默松開虞姝,帶着白手套的雙手自然垂放在褲線邊緣,得體微笑。
“我也不會這麼做。”
“是麼,看不出來。”
邊仲耳冷哼一聲,又望向虞姝,意有所指:“如果我是你的話,會在去吃早飯之前,先去洗一個澡。”
虞姝有些不自在地擡起手,将袖子放在鼻尖輕嗅。
沒有氣味啊?
她又擡起右手,重複之前的動作,并沒有聞到任何不合适的味道。
“不是你的問題。”
邊仲耳視線落在山身上,慢悠悠道:“你如果不希望激怒邊仲異,按我的做就行。”
虞姝不解其意。
但是邊仲耳的提議,她也不可能完全不考慮。
畢竟她确實、發自内心地,希望能夠讨好邊仲異,以此留在這裡,長期生活。
所以現在,她對着邊仲耳點頭,語氣真摯:“我知道了,謝謝。”
說罷,她又望向山:“我需要洗澡,麻煩出去一下。”
“好的虞小姐。”
面對虞姝的時候,山脾氣總是很好。
雖然和邊仲異、邊仲耳在一起,也是進退有度,可是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在空氣之中彌漫。
而在面對虞姝的時候,則完全沒有。
雖然虞姝尚且不明白其中差别,但是并不妨礙她覺得歡喜。
她又對山揚起笑容。
冷硬不屑的聲音,硬生生插入進來。
“你要是不希望邊仲異發狂暴怒,建議你離山遠一點。”
邊仲耳不屑地說着,望向山的時候,眼中敵意已經是肉眼可見。
隻是這次,虞姝并沒有采納邊仲耳的提議。
她反倒轉頭,望向邊仲耳:“我覺得在這之前,應該離我更遠的人是你。”
她戒備地盯着邊仲耳,還記得昨天晚上,眼前人究竟對着自己說過什麼。
“我隻是給你建議而已。”邊仲耳聳肩,毫不在意。
“至于我打算怎麼做,你還管不到。”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打量虞姝,再度将她從頭打量到腳。
用一種明晃晃的、帶着審視意味的視線,十分野性地盯着自己的獵物。
在那瞬間,虞姝都開始懷疑,自己确實是邊仲耳的獵物。
隻要他願意,能夠立即撲上來,将自己撕成碎片。
明明邊仲耳什麼都沒做,可是虞姝的骨子裡面,已經感到深深危機。
她不受控制地,往後躲避,試圖躲避危機。
隻是她本來就站在床邊,往後靠了點後,小腿被床腳絆住,她重心不穩,跌進床鋪之中。
“虞小姐,沒事吧?”
山擔憂的聲音立即響起,而後,他關懷的視線,也在虞姝睜眼之時,适時傳遞過來。
虞姝心底一暖。
“沒什麼。”
“哼。”邊仲耳看着這一幕,隻是冷笑。
他不再說些什麼,而是自顧自地離開。
“先起來嗎?”山沒有理會邊仲耳的離開,而是朝着虞姝伸出手。
虞姝自然而然地抓住邊仲耳的手,在肌膚相觸碰的一瞬間,感覺從指尖傳來觸感冰涼,好似一塊沉在冰水裡面、凍了八年十年左右的鐵,現在緊緊貼在她手上。
冷得她骨頭都快要打顫。
虞姝猛得收回手,語氣詫異:“你的手怎麼如此冷?”
山一愣,随後又笑開來。
“早晨有些忙碌,所以吹了點風。”
“這樣嗎?”
虞姝的視線,落在山手上的白手套上。
想了想,還是輕聲道:“手套若是不保暖的話,其實可以換一個的。”
“我會考慮的。”
山點頭,同意了虞姝的說法之後,這才又轉頭望向虞姝:“虞小姐現在要先去洗漱嗎?”
“嗯。”
虞姝還記得,邊仲耳說不洗漱的話,可能會惹邊仲異不高興。
所以保險起見,她還是洗洗更好。
“好的。”山沒有發表更多的意見。
他點頭,随後道:“那我在樓下等虞小姐,稍後帶您一起去吃早餐。”
“好。”
虞姝心裡記挂着山還在等自己,所以隻是匆匆洗了澡,連身上的水滴都沒有來得及擦拭,便簡單從衣櫃裡面掏出一條綴滿繁複蕾絲、裙擺華麗的裙子,好似童話王國裡的公主,拖着大裙擺,耀眼又美麗地出門。
她提着過于寬大的、除了美麗、華貴,毫無價值的裙擺。
一路緩緩前行。
因為她此前,從來沒有穿過如此昂貴美麗的裙子,所以她走得緩慢。
每走一步,都需要從各種反射鏡面裡面,仔細欣賞裙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