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往後退好幾步,若不是他反應足夠快,一定會狠狠摔倒在地上。
山穩住身形,沒有顧忌邊仲異。
而是第一時間轉頭,望向虞姝:“虞小姐,你有受傷嗎?”
“我沒有。”虞姝下意識地回答。
回答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山第一時間推開自己,莫不是已經意料到邊仲異會攻擊他。
他害怕傷了自己,所以才松開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虞姝心底更是說不上的感動。
她立即往前走,拉住了邊仲異揚起的拳頭,輕聲勸:“山不過是個管家,你和他生什麼氣?”
邊仲異聞言,猶豫着,舉起的拳頭有放下的趨勢。
可就在這時候,躲在暗處的邊仲耳,慢慢悠悠走了出來。
他頂着一頭狂放不羁的頭發,臉上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你覺得山那家夥,是什麼好東西嗎?”
邊仲異下垂的拳頭,再度挺立。
虞姝心中不免焦急,“山從小就當你家管家,他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觸到邊仲異什麼逆鱗。
他眼中兇光畢露:“是的,我早該想到他是什麼東西。”
說着,居然又掄起拳頭,狠狠地朝着山砸過去!!
看那态勢,分明就是打算叫山嘗嘗苦頭。
虞姝見狀,不免煩躁。
她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勸架的。
而且山和邊仲異又不是機器人,打架壞了,可以拆零件重修。
他們是人類,若是缺胳膊少腿的,以後相處起來也麻煩。
但是要勸架?
虞姝視線幽幽落在一旁看好戲的邊仲耳身上。
“你想幹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幫我愚蠢的大哥,保護好他的雌性。”邊仲耳笑起來,人畜無害。
“呵。”虞姝笑起來,輕聲提醒:“你如果不希望我将昨晚的事情說出,你最好想想辦法,将兩人給分開。”
誰知邊仲耳的反應,完全出乎虞姝的意料:“我不介意。”
“什麼?”虞姝不可置信。
“我說,我不介意。”
“……”
奇葩。
這兩兄弟,都是奇葩。
無論是邊仲異,還是邊仲耳。
她瞪了邊仲耳一眼,片刻後又移開,視線落回到正在搏鬥的兩人身上。
……山似乎并沒有占據下風?
虞姝隻是看了一眼,便放下心來,隻見得兩人打得有來有回,拳拳到肉,雖然狼狽但依舊英俊。
至少就目前來看,兩人是勢均力敵。
既然如此,也無需自己強行幹預分離?
畢竟也沒有缺胳膊斷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想到這裡,虞姝收回所有情緒,提着大而厚重的裙擺,輕飄飄扔下一句,“我很餓,我現在想要吃飯。”
便不顧這裡的其他人,離開此地。
她往前走了好幾步,身後的打鬥聲應聲停止。
随後是三道腳步聲。
虞姝都不需要回頭,便聽得腳步聲減緩,三道人影緩緩出現在虞姝身邊,呈環繞姿态,将她護在最中間。
三個男人環繞着虞姝,時刻關注着虞姝的一舉一動,卻又不時擡眼,用戒備姿态望着身邊人,謹防對方有出乎預料的舉動。
而虞姝倒是自然。
她往前走着,在意識到身邊幾個人終于安分後,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當心情好起來,便能夠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去處理周邊事情——比如,牆角冒出來的青苔,過于滑溜的地闆。角落積水在日光下泛起漣漪,虞姝的裙擺掠過,将積水吸進布料之中。
虞姝隻覺得裙擺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甚至連走路都變得辛苦。
她艱難地往前走,感受着空氣越來越濕潤,水滴幾乎凝聚在她眼前,下一秒便要從鼻尖滴落。
空氣越來越鹹腥。
那已經被忽略的味道,以一種難以阻擋之勢卷土重來。
虞姝站在半閉的拱門前,眉頭皺起,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去,捏住自己鼻子。
“今天的早餐是魚嗎?”
虞姝問。
“不,今天還不是吃魚的日子。”山溫柔回答。
他的眼睛是如此深情,當他望着自己的時候,虞姝能夠從他瞳孔裡面,看見自己身影。
“吃魚還有特定的日子?”
虞姝在他注視之下,忘了自己究竟想問什麼。
而是下意識地,順着山的話往下問。
“是的,一定要選一個好日子,才能吃魚。”
“魚有什麼特别意義嗎?”虞姝問。
“當然。”
“什麼意義?”
“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