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奇怪的态度,偏偏沒有人再說些什麼。
無論是神秘女人,還是邊仲異、邊仲耳兩兄弟。
似乎在他們看來,哪怕山是自己母親的小白臉,是依靠着他們一家人吃飯的軟飯王,可是他依舊能夠高高在上地命令其他人。
山真的是小白臉嗎?
山和神秘女人的關系,僅僅就是如此嗎?
又或者說,山的身份,隻是一個管家而已嗎?
當然不是。
可他究竟是什麼,背後有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也隻能等着虞姝之後再去挖掘。
至少現在,是不适合将所有疑惑問出口的。
虞姝看着神秘女人因為山敷衍切毫無誠意的一句話,恢複安靜。
看着山又施施然坐下來,和他們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安靜進食。
看着邊仲耳雖然憤憤不平,卻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又撚了一串葡萄,漫不經心地吃着。
一桌子人總算是坐了下來,将這一頓漫長且充滿波折的早飯給吃完。
在這之前,虞姝已經吃了紅糖饅頭和菠蘿包,現在再吃不下更多的東西。
但她并沒有急着離開。
而是學着邊仲耳的樣子,撚起一串葡萄,一點一點地吃着。
等着飯桌上另外幾人安靜進食。
一時之間,沒有人再說話。
飯桌之上隻有銀制器具敲擊、輕撞的聲音。
世界變得靜悄悄,那些微弱的、此前并沒有注意過的聲音,便明顯起來。
虞姝耳朵微動,朝着身邊人看去。
她聽見了黏黏糊糊、好似磨牙的聲音。
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但是虞姝可以确定,聲音的源頭,就是邊仲異。
可當她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隻能瞧見邊仲異淡定地喝着咖啡。
甚至在視線相對之時,擡眼問虞姝:“你想嘗嘗嗎?”
“我已經很撐了。”
虞姝笑着,回答了邊仲異。
她将視線從邊仲異身上挪開,耳朵卻更加在意來自于旁邊的動靜。
“噸噸噸”
像是河馬在喝水。
緊接着,不遠處,又響起剛剛的奇異聲音。
虞姝看過去,隻瞧見邊仲耳撚着葡萄,漫不經心地吃着。
他咀嚼着葡萄,水聲似乎變得濃稠,黏膩感撲面而來,好像是膠質雨鞋踩在充滿泥濘的道路上,難以将腿拔起來。
吃飯是這個聲音嗎?
虞姝眼珠子輕輕轉動,又落在山的身上。
一點動靜也沒有。
因為他始終端正地坐着,好像是一尊雕塑,不言不語。
不吃不喝。
在虞姝看過來的時候,山還能夠主動朝着虞姝打招呼:“吃飽了嗎?待會兒是否需要由我帶你在山莊裡面玩一圈。”他笑着,依舊是如此溫柔:“在後山的位置,有一處花田。裡面除了紅玫瑰,還有繡球、天堂鳥、牡丹這些花,很好看。”
“不必了,謝謝。”
虞姝擔心神秘女人吃醋,立即搖頭回絕。
但即便是如此,對方也沒有放過虞姝:“真是稀奇,山居然對你這麼熱心。”
虞姝笑起來:“他畢竟是管家,就像是他說的那樣,照顧客人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似乎山和自己之前,隻是如此簡單的關系。
雖然對于目前的虞姝來說,事實便是如此。
虞姝淡定地将問題抛出去:“不過一直讓管家陪着我,也不合适。”她笑着,望向坐在自己旁邊、噸噸噸喝水的邊仲異:“你帶我熟悉莊園,可以嗎?”
“當然可以。”邊仲異表情預約。
“不行。”除邊仲異以外的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回答,和邊仲異同時将話說出口。
因為他們三人數量夠多,所以輕而易舉的,将邊仲異的聲音壓下。
叫虞姝耳朵裡面,隻能聽見他們反駁的聲音。
虞姝有些詫異。
“怎麼了嗎?”
黑影從來不屑于對着虞姝解釋太多。
哪怕是她反駁了虞姝,也并沒有打算解釋。
邊仲耳在這時候,也看不見對山的不滿。
當虞姝問詢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望向山——這個反應,叫虞姝更加詫異。
怎麼感覺,雖然邊仲耳讨厭山這個小白臉,可是心底裡面,對他卻是尊敬認同的呢?
在遇見問題的時候,居然如此信任對方,将解釋權交給對方。
很令人詫異。
虞姝将疑惑壓在心裡,随後跟随者邊仲耳的視線一起,望向山。
邊仲異也終于在這時候,追随虞姝腳步,不滿發出質疑。
“為什麼不可以!這是我的雌性,我想要帶她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們有什麼權利幹涉我的自由?!”
聲音不悅,明明是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可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居然有幾分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
很不可思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