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髒濁臭。

虞姝坐在輪椅上，操控着輪椅往前，自己卻一雙眼睛四處打量，小聲地喊着。

“前輩？”

輪椅走得很慢，她也非常小心。

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即藏起來。等到确定安全以後，這才繼續小聲地喊。

“前輩？前輩你還活着嗎？”

“還沒死。”

算不上熟悉的聲音，從前方角落裡面傳來。

虞姝見狀，加快速度，操控着輪椅上前，不多時，便停在栅欄前面。

“前輩？你在這裡面嗎？”

“嗯，你居然還沒死？”對方似乎很驚訝。

“今天沒死，明天就不好說了。”虞姝歎了口氣。

“也是。”對方又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裡？”

“我？”對方驚愕片刻後，便是狂笑：“我要是知道的話，我會繼續留在這裡嗎？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小丫頭。”

“你曾經是軍人，掌握的信息應該會比我多很多吧？”虞姝問。

“不一定。”

“那你說說？”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帶着笑意反問：“你是他派過來的？”

“他？他是誰？”

“你的頂頭上司啊。”男人語氣笃定：“必定是如此，不然你不可能找到這裡，而且安然無恙的離開。”

他已經認定了虞姝的身份，便不願意繼續和虞姝交流：“也辛苦了他們，耗費這麼大的精力，找了個你這麼個看起來憨傻蠢笨，但是心機頗深的人過來。那我現在也不介意再重複一次，沒有人派我來這裡，我背後沒有任何人，你們不用盼望着從我嘴裡套出一點虛假消息，去攻擊構陷其他人，哪怕是我死，這都不可能發生！”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雖然中間還貶低了虞姝一番，可是虞姝卻生不起氣來。

畢竟面對這種大人物，她的氣節下意識地，會短上幾分。

“你說的他，是不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

對方不說話。

虞姝見狀，又繼續解釋：“剛剛我看見了他，他遞給我一個小瓶子，讓我喝了裡面的東西。我看那瓶子裡面還有蟲子，就沒敢喝，一直帶在身邊的。這是什麼東西，我喝了會死嗎？”

“……你能給我看看嗎？”對方的情緒，終于冷靜下來。

“可以。”虞姝彎下腰，一手扶着栅欄，另一隻手将瓶子緊貼地面：“扔進來就可以是吧？”

說着，她又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聽母體06說，如果我在外面拉你的話，你是可以出來的？”

她輕聲問：“要不然你往外面走一點，我把你拉出來？”

“不、不用。”對方拒絕得很快。

“為什麼？”

“我沒有腿。”

“……那手呢？”

“也沒有。”

“嗯……”

“不用想了，我隻是一堆長滿蛆的肉，動彈不了。”對方的聲音精氣神很足，一點也不像是他所描述的那樣。

可是結合現在的情形，虞姝又更不出更多的質疑之心。

她隻是說：“你完全動不了？”

“嗯。”

“……那我把東西扔給你，但是要是扔歪了怎麼辦？”

“那就别扔。”對方輕聲說，“我并不打算要這個東西，東西給了我，也将毫無意義。”

“啊？你不看了嗎？”

“把它帶回去，給更有用的人看吧。”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出去。”虞姝撇嘴，一時有些氣餒。

“你屁股下面的機器，會幫助你的。”

“這個？”

“嗯，這是軍方研制的綜合性戰鬥機，隻要是你能想到的功能，它都具備。可以說，隻要能夠激活并使用，哪怕是那堆怪物，也奈何不了你。”

虞姝聽着，有些熱血澎湃。

“我要怎麼激活？”

“找到她的原主人，輸入軍隊編碼和她的名字。”

“可是你說，當時來了很多軍隊的人。”虞姝沉默。

“是。”

“那我要怎麼才能找到正确的人？”

“猜。”

“猜？”虞姝頓住：“這東西，三次錯誤後就會自爆。”

“沒錯。”

“那胡亂猜，不是前功盡棄？”

“小姑娘，你知道軍方戰略物資自爆，是什麼效果嗎？”男人的聲音變得遙遠，他似乎在思念過去，“那是堪比核聚變的反應能力，可以在瞬間轟碎一個小星球。無論你成功或者是失敗，隻要這個機器有電、能夠正常啟動，我們的目的，都是完成了的。”

聽到這裡，虞姝似有所感。

“你們當時帶着這個過來，是吧？”

“如果進展順利，便帶着證據離開。”

男人的聲音充滿信念，在這一瞬間，虞姝似乎看見很多年輕的影子重合在一起，聲音緩緩，進行宣誓。

“如果進展不順利，便毀掉這裡，哪怕是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