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另一個人格呢?”
“死了。”星薛說的淡定。
“死了?人格還能死掉?”虞姝驚訝不已。
“嗯。”
星薛慢慢問:“你剛剛這麼急,找我不是有事情麼?怎麼現在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虞姝被星薛的反應速度之快所震驚。
她想了想,還是解釋:“我要怎麼才能帶你走?”
“你帶不走我。”星薛說。
“我現在,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人。”
她的聲音沒有喜怒,和方才男人的聲音,幾乎從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
“行了,你想說什麼直說吧。”星薛語氣淡淡的:“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那些東西沒事不會找上我來,就算是找上來,除了二号變種這個神經病,也不會有人和我說話。”
虞姝頓了頓:“你是軍隊裡的人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星薛矢口否認。
“我剛剛,遇見了你們軍隊裡的其他人。”
“什麼軍隊,你不要胡說。”
“他被關在……又黑又髒的地方,裡面有很多不知名的野獸。他告訴我,他已經被關了十來年,還告訴我,不要妄想從他的嘴裡套取一點消息,他是自己過來的,沒有人安排指使。”
在虞姝說話的時候,星薛不耐煩打斷:“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聽不懂。”
“就在剛剛,他死了。”虞姝說。
星薛的怒火被打斷。
不過片刻,她又立即冷哼:“死了就死了,在你們這裡死掉的人還少嗎?”
“星薛,我不是母體06,我是一個普通的流水線女工。”虞姝解釋。
“可你即将變成新的母體。”
“我不會。”
“這與我沒關系,你要是無聊的話,就去找那些人談情說愛,我很忙。”
“你在忙些什麼?”虞姝問:“忙着将體内的精力過渡給自己的孩子,讓它們汲取你身上所有的能量,再将你殺死嗎?”
虞姝緩慢詢問:“你我都知道,如果繼續聊下去,你我都是死路一條。”
“……”
“好好聊吧,開誠布公。”
“……我憑什麼信任你?”星薛問。
“就憑剛剛,邊仲耳死了。”虞姝說。
“你殺的?”
“不,我隻是個流水線女工。”
“借刀殺人?”
“是。那什麼大人來了,也不知道給我用了什麼玩意兒,一陣又一陣的幻象。他在這種情況下逼問我,我就真話假話混着說,将邊仲耳賣了。”虞姝回想起剛才驚險一幕,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他死了。”
“厲害。”
“所以,我們能好好聊嗎?”
“可以,但你從我這裡,套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來。”
“現在你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有我多。”虞姝冷靜分析。
星薛突然笑了一聲。
“是。”
毫不避諱地承認。
“所以你想問我什麼?”她又問虞姝:“全知全能的小女工。”
那聲音帶笑。
說實話,虞姝很難想象,一個被砍斷四肢,連年泡在玻璃培養皿裡面的女人,還能發出如此輕快的聲音。
要麼是星薛不像是自己想象得那樣,一直被抛在玻璃容器裡。
要麼,就是她實在太過頑強,哪怕是遭遇這麼多不幸的事情,也能夠坦然面對。
虞姝收起心緒,“我偶然間,得了一個可以變化形态的器械。之前遇見的人告訴我,隻需要輸入軍隊編碼和姓名就能夠激活成功,可是隻有三次試錯機會。所以我想問問你,你覺得現在我手裡的東西,會是誰的?”
“不好說。”星薛快速回應:“你找找最下方有沒有一串編号,念出來,我替你想想。”
“下面?”
虞姝想着,跪趴在地上,努力地找尋輪椅下方的印記。
可惜,一無所有。
“沒有看見啊。”
“光線太弱的話,你就翻過來看。”
虞姝想了想,将輪椅整個翻面,椅背抵着地面,仔細找尋。
“還是沒有。”
“……四周呢?”
“沒有。”
“怎麼會?”
虞姝此時,已經将輪椅上下左右打量了個遍,就差擠進縫隙裡面,“确實沒有,每一個角落我都看過,螺絲釘也沒有放過。”
“等等,為什麼會有螺絲釘?”星薛突然警醒:“這東西,不是個扁平的橢圓形物體嗎?”
“它本來是這個樣子。隻是之前母體06帶給我的時候,不知道她怎麼搞的,那東西就變了形狀,現在是輪椅樣子。”
星薛頓了頓,“……你找不到對應的激活訊息了。”
“現在這個形态,不行?”
“嗯。”
“對了。”星薛沉默許久後,又突然道:“那母體06,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