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望着還被包在一層透明膜裡,掙紮着、蠕動着,想要離開束縛的怪物時,毫不猶豫地朝着它們走過去。
現在,虞姝要為自己的生命,尋找生機。
她舉起手,手上器械緩緩變形,不多時,化作電鋸模樣,發出轟鳴聲。
虞姝擡起手,電鋸橫在怪物最上方。
她盯着怪物,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前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這麼将手給壓低。
可是——電鋸被阻斷了。
虞姝感覺自己好像是鋸到了什麼硬石頭,電鋸的齒輪無法繼續運作,就這麼卡住,推進不了!
這些怪物,自我保護的時候,用功倒是足!
虞姝咬緊後槽牙,心裡怒火翻湧,她直勾勾地看着,毫不猶豫地開始掏塑料袋。
扳手?砸!
鉗子?錘!
螺絲釘?釘!
刀?捅!
十八般武藝虞姝都試了個遍,卻沒有捅破那薄薄的一層膜。
虞姝比起憤怒,心底流淌更多的,是無力。
難道無計可施嗎?
難道就任由那些女孩,不明不白地死去嗎?
自己真的做不了什麼嗎?
她疲憊地站在原地,耳邊水聲越來越大,腳下漣漪漸漸化開。
虞姝似有所感,緩緩扭頭。
隻見得在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容器的位置前,那些母體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她們的肚皮本就透明,現在更是呈現不正常的凸起。
虞姝隻來得及往前走一步,母體的肚皮,就這麼破開。
那些糾纏在一起的怪物,被透明薄膜保護着,從母體肚子裡蠕動着離開。
像是寄生在其他生命上的寄生蟲那樣,離開寄主。
還遠遠不止一個。
虞姝肉眼看見,自前一個離開母體後,下一個編号的母體也開始顫抖、她肚子裡面的怪物,也掙紮着,要離開母體,要為自己謀求生路。
……無數的女孩子,在虞姝面前,被開膛破肚。
而虞姝,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
她呆滞了許久,直至腳腕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虞姝這才回神。
低頭。
那最初脫離母體的怪物,已經打破最外面的薄膜,歪歪扭扭地纏在虞姝身上。
觸感滑溜溜的,大概是鱗片還沒有長成,所以并不硌人。
但足夠惡心。
虞姝頓了頓,望着這些東西,面無表情地,手往塑料袋裡面掏——隻剩下一個東西了。
其他的東西,在剛剛的嘗試中已經報廢。
現在,隻剩下一瓶酒精。
虞姝面無表情地擰開酒精,随後沿着自己的小腿,緩緩澆下。
酒精觸感冰冰涼涼,和怪物纏在自己小腿上,是不一樣的感覺。
它從瓶口蜿蜒而下,淌在小腿上,不期然和纏在虞姝身上、蜿蜒而上的怪物碰上。
那一瞬間,虞姝似乎聽見了怪物的尖叫聲?
她蹙眉,不太确定。
而在低頭之時,發現本來纏在自己小腿上的怪物,此時已經軟趴趴地倒下、漂浮在綠油油水面上,沒有一點動靜。
死了?
她略微詫異。
視線也移到自己小腿上——酒精從小腿蜿蜒流淌,終于流進地上淺淺的一層綠水之中。
酒精入水,刹那間,綠水裡面冒着銀光的東西們,像是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身形詭異變化。
或猛地拉長自己身體、或突然緊縮,幾乎變成一粒米的樣子、或激烈翻滾、或慌張逃竄——總之,無一例外,它們想要躲避酒精。
哪怕是被稀釋過的東西。
它們怕酒精!
這個認知,另虞姝重振信心。
她立即将酒精往腳下倒,不過1/3的量,便看見那些破膜而出的怪物,全部翻了肚皮。
就這麼死了。
就這麼死了!
原來要殺掉它們,一點都不難!
虞姝視線幽幽轉動,終于落在第二個容器上。
她走上前。
站在試圖掙破透明膜的一團不知名生物前,又舉起電鋸——不同于之前的是,這次電鋸上面,倒了不少酒精。
虞姝對準那一團東西,手緩緩下壓。
紫色的血濺在虞姝臉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面無表情地起身,又朝着第三個容器而去。
第四個、第五個……
她又重走了一遍這個房間,當她第二次走到頭的時候,這個房間裡面,除了她,再沒有多餘的活口。
虞姝站在盡頭,回頭望。
綠水已經被紫血染變色,光線變得微弱且不明顯,水面上漂浮着難以數盡的屍體,像是湖泊上漂浮着的蚊子幼蟲。
它們終于死了。
她們,也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