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又是一樁陳年舊案。
聽見這個原因後,虞姝徹底放下心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個道理,一直适用。
她在心裡面,已經接受了于華升的說辭,更何況,于華升提供的東西,是真的有用。
無論他給的信号屏蔽器,還是他剛剛順嘴一提,洩露出來的信息——殷。
殷,信息部部長。
對于電信網絡相關,可以說是擁有絕對無上的全力。
這也讓虞姝想起來,為什麼,梁書剛死,她的星網狀态就已經更新成已死亡。
原來,是因為有殷在裡面插手。
難怪,難怪星網上關于“星薛”的消息,大多都是負面的,很少有人主動幫星薛說話,甚至搜索“星薛”,跳出來的第一個博主,不是星薛本人,而是一個辱罵星薛長達百年的不知名角色。
很難不懷疑,那人能夠一直躺在搜索框第一個,沒有殷推波助瀾。
這樣,虞姝的目标便明确了許多。
至少,艾福倫一家子人,都牽扯其中。
這是個家族産業。
雖然虞姝尚不清楚,究竟是這個家族牽扯其中,還是艾福倫也不過是擋箭牌,隻是為了其他的人服務。
但虞姝可以确定,艾福倫家裡面,一定有級别更高的信息。
至少,能夠讓虞姝知道,究竟有什麼人和艾福倫一家有來往。
自己在之後,又應該忌憚誰。
這就足夠。
這個信息,和信号屏蔽器一樣珍貴。
虞姝輕輕笑起來,“我很高興,你願意朝着我抛出橄榄枝。但是我還是有點好奇,畢竟我是個消失了快三百年的人,現在早已經沒有權力,甚至還莫名其妙背上了殺害聯邦官員梁書的罪名,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麼覺得,我有能力幫你呢?”
“因為你是星薛。”于華升說。
“星薛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憐人,哪怕毫無關聯,她也會為了對方,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于華升的聲音很虛弱,但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罕見地斬釘截鐵。
虞姝聞言,幾乎又看見星薛的殘影。
意氣風發,美麗強大。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虞姝說。
于華升說:“因為這就是事實,哪怕星網上都是對你的抹黑,主流媒體對你閉口不談,但有很多人都知道,你是——值得信任的,是我們的星星。”
虞姝因為最後一句話,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如果……如果聽到這句話的,是星薛本人,該有多好啊。
她是那麼偉大、那麼無私。
如果能夠聽見于華升這句發自内心的話,大概會很高興吧?
虞姝心頭難受得厲害。
難受如此耀眼的女孩子,就這麼凄慘死去。
更難受的是,每當其餘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星薛的時候,她腦海裡面無可避免的,呈現出來的星薛的模樣。
她本該是這種樣子啊。
虞姝在這時候,突然對于朱竹潭的恨,有了更加深刻的解釋。
原來,當自己在懷念某個人的時候,會不可抑制地更恨始作俑者一分。
正如朱竹潭恨星薛。
虞姝也是在這種時刻,對詹利斯·艾福倫的恨意,又強了幾分。
……也好。
虞姝閉上眼睛,她冷靜地問:“你現在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撐到殷·艾福倫去死。”
“好。”虞姝沉默點頭,“但是你一個人在星際裡流浪,我不放心。”
她說:“你現在所掌握的技術,是我稀缺的。你也知道,我現在活在敵方的監控下,說話做事都不方便,一旦有什麼纰漏,你可能會被逮捕。到時候,我這邊的工作便很難開展。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靠近我,盡可能保持聯絡不斷開。”
于華升的聲音,充滿恨意,“我也想,我也想能夠靠近其他人。你知道我在宇宙流浪了多少年嗎?這麼多年以來,一隻像是隻過街老鼠,隻要稍微被發現察覺,立即就會有特種部隊趕來。殷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我殺死,這片宇宙,隻有不被監控、沒有被開發的廢棄星球是我容身之地,我不敢随意移動,更何況是去見您?”
“去了,是死路一條。”
他說。
聽到這裡,虞姝有點詫異,“你的信号屏蔽器,怎麼不用?”
她心底生出猶疑。
這個東西虞姝剛剛試用過,效果很好,至少屏蔽了麥加等人的監控。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于華升居然不用?
怎麼想,都不合理。
她語氣變得試探,好在于華升很快解釋。
“殷将我的信息設置成了最高警戒狀态,在監控系統最高警戒狀态下,隻要進入監控視線,有一點相似狀态,都會立即被啟用絞殺狀态。而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前任總司令,哪怕可能是殺害梁書的嫌疑人,但也不能對你設置警戒狀态,甚至連最低級别的監控檢測都不行,更何況是我這種最高水平的警戒?”
于華升語氣冷冰冰,“這也是為什麼,他成功進入了信息中心。如果他是去的其他部門,我也不至于逃亡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