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隐藏空間的會客室,六位域主同樣看到了全過程,整個會客室靜悄悄的,過了許久,淵月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隻見她輕輕笑了一下:“呵呵,看來大家都不是赢家呢,泱泱,你如此大費周章的設置這麼多陷阱,卻還是給别人做了嫁衣呢。”
「桫椤域境」的域主微微皺了皺眉,對她來說,拿不拿得到「珍寶」倒是其次,隻要忌平安無事就好,她身邊的卡薩顯得理性多了,他低頭沉思:“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那道「記憶」擁有自我意識,并在匣子打開後迫切的尋找一位宿主。
顯然它看中了那位姓邢的小哥并拼命想要融入他的身體内,若不是那而後不知從哪裡破空而至的箭,恐怕這位小哥此刻就不會這麼幸運的有呼吸的躺在地上了。”
淵月抱臂:“神靈「記憶」承載着古老的力量,就是簡單的一縷記憶都能幫助一個I級的超能力者突破至N級,要是那匣子裡的「記憶」全部湧入那小哥的身體,恐怕是要爆體而亡,真是奇怪,為何「記憶」單單隻看中了這位小哥呢?七個M級的超能力者不選,偏去選一個N級的小鬼,世道真是變化莫測啊。”
其中一位沉寂的小黑忽然開口道:“啊哈,不好意思了,各位,既然這場競技都沒有赢家,那我就不繼續待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各位,再會咯。”說完,這個小黑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淵月轉過身看向那小黑消失的地方,微微挑了挑眉:“哦?他這是急着去投胎嗎?不過是沒有拿到「記憶」而已,就要這樣尋死覓活嗎?「原海域境」的域主終于瘋了嗎?”
話應剛落,淵月的終端忽然“滴滴滴”的響了起來,她戴上無線耳機,接通了終端的通訊,懶洋洋的說:“說吧,有什麼事?”
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淵月的眼神在這通訊的兩分鐘裡變化的堪稱精彩,她先是瞳孔地震了一下,然後在瞬間變成了驚訝,再這之後忽然笑了一下,随後切斷了通訊,看着這在座的幾個域主:“我算是明白了「原海域境」的域主為什麼會一副趕着要去投胎的架勢了,換我我估計也要用這麼快的速度走人。”
就在此刻,除了泱泱的幾位域主的終端都接收到了終端的提醒,他們低頭查看自己收到的信息,那兩個域主的小黑分身倒是和之前的小黑一樣掉線閃人了,或者說因為存在感很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句話,導緻幾個在場的域主也不怎麼在意他們的存在,卡薩關掉終端,擡眸看向泱泱:“三位域主同時掉線想來是因為已經追查到了那逸散的「記憶」的下落了,或者說情況正如他們的意又超乎他們的想象。”
坐着沒動的泱泱微微皺眉,詢問卡薩:“什麼意思?”
淵月搶先回答:“意思就是……那幾道「記憶」在這短短幾分鐘内出現在了除「臨海域境」的其他六處域境,還恰巧在幾位域主控制的域都之中,就直接被我們收入囊中了,唉,隻是可惜泱泱你做了這麼多,卻為我們做了嫁衣呢。”
泱泱:“……”
卡薩:“不必在意淵月的話,至少……還有一道「記憶」尚在「臨海域境」。”
卡薩身邊的女人:“你指的是那個召喚系的超能力者?”
卡薩點點頭:“我比你們看的都清楚,有一道「記憶」确實在無人在意的時候湧入了那位小哥的身體裡,雖然不清楚神靈「記憶」進入超能力者體内後會發生什麼,但是就目前為止,這份「記憶」仍然在你的控制範圍内,泱泱。”
泱泱沒有說話,隻是起身來到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躺在表演區一動也不動的少年,她摩挲了一下指腹,神情淡漠讓人猜不到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她才神色淡淡的開口:“去,把那位小哥和他的同伴帶過來,今天不準他們離開「添海競技場」!”
淵月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在表演區對峙的幾人,饒有興趣的說:“話說回來,單在是不是失敗了?連個小姑娘都抓不回來,看來他這個域主也不怎麼厲害嘛,趁早退位讓賢算了,省得哪天醒過來發現自己腦袋和身體分家了,第一個因為實力不濟被刺殺砍頭的域主,是個不錯的頭條新聞呢。”
卡薩沉默了一下,随後擡腳往門外走:“我去找他,把他帶回來。”
淵月又看向那個女人:“喂,賭一賭呗,看看單在是不是被打成豬頭了?”
女人直截了當的拒絕:“沒興趣。”
被女人拒絕淵月倒也不惱,隻是撇了撇嘴:“切,真是無聊,那再猜猜那個射箭的家夥?這個總有點意思吧?”
女人頓了頓,才終于願意回答淵月的話:“這樣好的箭術,隻有那位「先導者」才做得到。”
能百步穿楊的人比比皆是,但能在百裡之外僅憑一箭射穿防禦系數最高的鳥籠緻使神靈級别的「記憶」逸散,這樣的人并不多見,而那位近些年在「臨海域境」聲名鵲起的「先導者」就是其中一位,隻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先導者」要來插手這件事,他不是一向喜歡玩神秘嗎?
對比其他二人各懷心思,泱泱的目光則一直落在底下的邢桉身上,漸漸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人也是一樣的,隻要「記憶」還在這兒,總能做到點什麼。
同一時刻發生在場下。
“發……發生了什麼……”看到全過程的伊栀此刻腦子有點懵,她回頭看向競技場頂端的某個方向去尋找剛才射出那箭的人,可是找了半天别說人影了,就是連隻鳥都沒有,要麼這人躲的快,要麼這人就是從很遠的地方将箭射了過來,所以那種武俠小說裡寫的百步穿楊真的存在?
伊栀重新轉過頭的用手扶着額頭,腦子裡有一瞬靈光轉瞬即逝,她忽然想起身邊的少年曾經說過的“也不是隻有我們不想他死”,馬上偏頭看向他:“所以剛才射出那箭的人是你的人,你早就知道會有人去救大邢?”
少年搖搖頭眼神平靜如水,随即松開了握着伊栀手腕的手:“我沒有這麼大本事,隻是恰巧知道有這個可能性存在罷了,現在安全到家了,我們可以過去接他了。”
“對,先把大邢接過來再說,他肯定受了很重的傷。”此時伊栀也顧不得懷疑少年的話,在她眼中此刻把邢桉帶過來才是首要任務。
說完,伊栀重新操縱藤蔓搭成藤蔓橋随後單手握住欄杆翻身踩在了藤蔓橋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邢桉的身邊,而少年緊随其後。
他打了個手指,參天巨樹上原本纏繞在一起為那幾位選手提供空氣的藤蔓将他們全部放了下來,無一例外在長久的缺氧後衆人都呈現出了昏睡的狀況,隻有身為改造人的克爾幸免于難。
她看到賽場上查看邢桉情況的伊栀,又看到了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眼神平靜如水的少年。
随後回想起在昏迷之前看到的景象,那份「記憶」最後還是被這小子拿到了嗎?嘁,真是好不甘心,也有負域主所托,不過既然在「臨海域境」,總還是有機會再從他們身上拿回「珍寶」的。
雖然眼前三個看上去還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但克爾并沒有輕舉妄動,尤其是那個眼神淡漠的少年,克爾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最不好惹,也絕對不能惹。
這樣想着,克爾退後了幾步,雙手舉起示意少年自己沒有惡意,少年隻是輕輕瞥了克爾一眼,随後轉身來到伊栀身邊,詢問邢桉的情況:“他……怎麼樣?”
伊栀搖搖頭:“怎麼喊都叫不醒,但是奇怪的是身上好像沒有一點外傷,這些在邢桉身上的血都找不到傷口來源,也不排除是受了很嚴重的内傷的可能,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要帶他去醫院。”
少年二話不說将昏迷不醒的邢桉背了起來,但就在這時,從看台到表演區忽然伸過來鐵架橋梁,随後拿着槍的警衛蜂擁而至,将伊栀和少年圍了起來,其中一部分人将昏迷不醒的幾位參賽選手帶離現場,克爾也跟着他們離開,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在少年身上昏睡的邢桉,随後轉身離開。
一位侍者模樣的人走到他們面前,恭敬的說:“不好意思,這位小姐這位先生,你們暫時不能離開這裡。”
伊栀走上前:“憑什麼?比賽已經結束了,想不想離開應該是我們的自由吧?就算是域主也不能剝奪我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權利。”
侍者:“抱歉,這就是域主的意思,你們拿了域主的東西,總得還回來。”
伊栀:“可笑至極!我們什麼時候拿了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