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不說話,一看就是心有顧慮,敢怒而不敢言,寰芋攤開手無奈的搖搖頭繼續替他們講已經講不下去的丢人黑曆史:“總而言之,這倆貨就是因為中招了然後彼此把對方當做了敵人,于是水靈靈的酒幹了起來。
我的個天哪,該說不愧是「保障局」的精英和我們「植物園」的最優秀的外勤特工嗎?
如果不是伊栀小姐及時止損,現在這個明玉村的遺迹恐怕就被你們轟成渣渣了吧?”
柏瓯:“……”
阿庇克萊斯:“……無法反駁。”
寰芋:“二位真是好厲害呢,這可是除了「極海之冬」以外研究帕斯裡拉文明的最好遺迹啊!
你們兩個暴力狂!明玉村要是真出什麼事情,把你們兩個賣了都賠不起,幸好最重要的祠堂和記錄帕斯裡拉文明的石碑沒有損……”
寰芋轉過身,剛想對着阿庇克萊斯和柏瓯指指那離他最近的石碑,結果剛一對上石碑的刹那,黑色的石碑就在他不遠處化為了一地塵埃。
寰芋:“……”
寰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石碑,怎麼回事?”
他跑到石碑前面,想要搶救一下結果忽如其來的風一吹,把這些塵埃都吹走了。
寰芋:“……QAQ”
完了完了,他還沒拍照呢,這下要怎麼和原代老大交代啊,這可是研究帕斯裡拉文明的一手資料啊,怎麼就水靈靈的變成灰塵了。
幸好還有祠堂,寰芋這個想法剛冒出頭的時候,忽然前方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緊接着,祠堂所在的位置忽然就燃起了一把大火,不一會兒整座祠堂就淹沒在了火海之中。
寰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他這張嘴什麼時候和邢桉先生一樣開過光,說什麼來什麼。
剛想過去搶救一下的時候,寰芋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他回過頭對上了眼中發着藍色光芒的嚴汲。
好了,破案了,石碑和祠堂的事情一定是嚴汲搞的鬼。
雖然寰芋現在動不了,但是好在嚴汲在限制他行動的時候沒有把他的嘴巴也一起封了,所以寰芋還是能說話的。
隻見寰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嚴汲,提出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嚴汲閣下,那是對保存曆史非常重要的一手資料啊。”
嚴汲:“我知道你們「植物園」一直緻力于搶救主神世界中各種快要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文明遺迹,但是不能因為搶救文明遺迹就忽略了人。
柏瓯和阿庇克萊斯都是經驗豐富的存在,能讓他們三番兩次中招的存在已經是相當危險的存在了,留着他們也沒什麼用處,不如毀了。
而且你們沒發現嗎?祠堂分明就不是明玉村那個年代的産物,它就好像是從某個地方嫁接過來的不倫不類的産物。
「桫椤域境」本身就有很多通過精神暗示的生物和存在。
倘若這兩樣東西上也施加了類似精神暗示的效果,你們「植物園」以及「桫椤域境」的考古學家團隊過來勘察的時候,能保證自己不被種下精神暗示嗎?
普通的精神暗示還好一點,但有些精神暗示是會像傳染病一樣,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後果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留下這兩樣東西的人一定不懷好意,目标甚至可能是原代和姬将晚。
試想一下,一個「植物園」的核心,一個「桫椤域境」的域主,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們中招就不是一方洞天被毀的事情了。”
寰芋:“可姬将晚不是有規則之力保護的嗎?”
嚴汲搖搖頭,繼續解釋道:“但無論如何,姬将晚都是人,是人,就會有心靈上的弱點,而那些隐藏在黑暗深處的存在幾乎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照嚴汲這麼一說,似乎這兩樣東西都有被毀掉的必要。”
伊栀低頭摸了摸下巴,思索着然後對嚴汲輕聲道,“你也發現這祠堂不是主神世界的産物了?”
嚴汲點頭,湊到伊栀耳邊解釋着:“是南雍國淮淵王朝末期帝都安臨祠堂的建築風格。”
伊栀:“果然是我們那邊的産物,但它為什麼會比現在這裡?”
嚴汲搖搖頭:“這個得慢慢查,不過現下還是别讓它繼續留在這裡了。”
伊栀點點頭,看着一臉覺得可惜的寰芋,總覺得他可憐兮兮的,忍不住道:“呃,那些害人的東西沒了就沒了吧,帕斯裡拉文明也不是靠這些東西才能繼續存在的不是嗎?
再說了,明玉村不還有殘垣斷壁可以供你們研究那個時代的風貌嗎?
你看,雪宮珠的石像還在那裡呢。
作為明玉村時代的幸存者,她有幸見證了這裡千百年來的變遷,即使明玉村已經消失千百年,即使她作為人的一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結束。
但是隻要她站在這裡,就能成為代表一個古老村落的标志。”
嚴汲看着遠處站立在那裡默默哭泣朝着他們這邊伸出手的少女:“哭泣的少女嗎?村落被毀,她仍然留在這裡哭泣,其實……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
“作為人,作為一個女兒,她當然不想用這種姿态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但是作為帕斯裡拉文明的後裔,作為唯一能證明明玉村存在過的痕迹,她又必須站在這裡哭泣。”
伊栀靜靜的注視着那座石像,“她不會再流淚,因為淚水早在那一刻就已經流盡。
從此以後,天空落下的茫茫細雨将不再代表着她對被毀家園的痛苦,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見證,那滴停留在臉上的淚水就當做一個符号留在過去吧。
隻要她還站在這裡,就能代表明玉村的曆史,在這之後,作為「桫椤域境」的一個文明縮影繼續見證這片土地的曆史。”
嚴汲點點頭,表示認同:“嗯,說得好。”
柏瓯忍不住鼓掌,笑眯眯的看着伊栀:“不愧是伊栀小姐。”
寰芋看了看地面上的灰塵,又看了看在遠方燃燒着的祠堂以及在祠堂前的少女石像。
最後像是妥協了一般,轉過身看向他們,随即歎了一口氣道:“我還能怎麼說?當然是唯伊栀小姐馬首是瞻了呗。”
伊栀有點尴尬的摸摸鼻子:“呃……但也不必這樣,我就是……随便講兩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