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人的腦容量是不可能一次性容納這麼多意識,這種原理有點類似于你們人類所說的精神分裂。
放在肉、體上就直說單純的有多重人格,但是靈魂比肉、體脆弱,而且它們擠進你腦子裡的過程中,除了不斷奪取你的意識以外還在蠶食你的靈魂,如果不采取任何自救行為,你最後的下場會是靈魂四分五裂,意識成為紫緣的養料。
不過現在看來,我覺得你應該不是在他們的意識擠進你的腦子裡的時候才聽到他們的聲音的。”
邢桉點點頭承認道:“嗯,确實聽到了他們對我如何走一步的幹擾,照您這樣說,我應該慶幸自己有能力逃出來,不然還沒等您救我,我就已經死在那裡了。”
塔塔爾鳴伊抱臂打量着邢桉,然後以一種頗為贊賞的目光看着他:“你很不錯,怪不得姬将晚能做出這樣的籌劃,那種以靈魂為食的‘騙子蜂蘭’危險系數很高,幾乎無孔不入,不要說靈魂體,就是有肉、體傍身的存在也會被他們蠶食。
你能在這個年紀抵抗住他們的精神入侵,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姬将晚都未必能在你這個年紀做的比你更好。”
邢桉垂眸,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您擡愛了,我隻是……好運而已。”幸運的有一個事事周到的父親。
塔塔爾鳴伊搖搖頭:“不需要妄自菲薄,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好運這種東西隻會眷顧在真正擁有實力的人身上。
對抗如此強大的意識并非一日之功,這其中你付出了多少我也能猜得到,也難怪姬将晚會選擇你作為主将,你有着堅毅的靈魂,果決的判斷力以及強大的能力,主将之位非你莫屬。”
邢桉想起了姬将晚和那隻兔子的那盤棋:“您是說那局棋?”
塔塔爾鳴伊低頭輕笑一聲:“看來你已經看到了,那我也不多加隐瞞了,你是否在來到這個空間之前看到了一個以塔為地圖的棋盤?
那……其實是紫緣最大的三個秘密之一,其中一個秘密你已經觸及到了。”
邢桉問:“那到底是什麼,我看到他們通過更改那個塔模型,繼而改變了紫緣其中一層的結構,我還看到很多棋子,那些棋子應該對應着我們這些人。
但奇怪的是對應着我的棋子卻沒有直接出現在棋盤上,反而是被姬将晚舍棄。
在我來到這個空間之後,它又出現在了我的身邊,随後我的終端來到了我身邊。”
塔塔爾鳴伊:“塔博棋,一種非常古老且至今風靡整個「桫椤域境」的棋類遊戲。
而紫緣最初的設計就是以它為原型,紫緣像一個巨大的生态系統,而生态系統需要保持穩定才能正常運作。
你能見到的天然生态系統一般不需要改變什麼就可以自行運轉,即使碰到什麼插曲也能憑借自我修複能力很快解決。
但紫緣……不一樣,它的精密程度不是一般生态系統可以比拟。
它有多重意識構築,因而内部複雜多變,正常狀态下他們各司其職,穩定維護這裡的一切,在他們之上有一個領袖也就是紫緣的經理,負責鞏固這種穩定。
如果是外部出事也可以通過特殊的脈絡傳遞信息并迅速做出應對措施,所以它的抗外部幹擾能力很強大。
但相對來說,如果内部出了什麼事情解決起來也會非常麻煩。”
邢桉問:“因為他的根基是意識對嗎?”
塔塔爾鳴伊:“人類的意識很脆弱,植物也是,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所以有的時候隻需要一句話就能瓦解一個龐大的存在,不過如果紫緣真的這麼不堪一擊,它們也不用等到現在才來攻克這裡了。”
邢桉飛到塔塔爾鳴伊身邊,追問道:“那為什麼……”
“那涉及到紫緣的第二個秘密,「以明玉珠」……其實它一直在紫緣,它出了問題,由它構築的無懈可擊的屏障出現了裂痕。
随後鞏固的意識也出現動搖,給了無孔不入的夢醒樹以可趁之機,再加上數量越來越多的‘騙子蜂蘭’,其實「桫椤域境」的人和植物沒什麼不同。
有的時候他們視眼前的災難于無物,蒙着眼睛往前走,可事實上如果給他們一面鏡子,照出來的又會是什麼呢?”
“……”
邢桉微微眯了眯眼,看向那個鏡子中的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個詭異的他,連忙轉過身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這裡仍然是一處走廊,但和排風扇另一邊的景象不一樣,周圍綠意盎然,在他的左手邊的牆壁上開着一扇一扇的窗戶。
充足的陽光撒落進走廊,讓腳底下鋪滿的草地生長的更加旺盛,邢桉看向身後,剛巧這時陽光落到鏡面上反射,又一次晃到了邢桉的眼睛。
邢桉用手擋住,在閉眼的一瞬間,周圍環境的溫度驟降,一點冰涼的感覺落到了邢桉的臉上,轉瞬即逝,就好像隻是邢桉的錯覺一般。
邢桉睜開眼睛發現原本還綠意盎然的走廊此刻已經被皚皚白雪所覆蓋,邢桉擡起頭,發現白雪是從天花闆上不斷落下來的。
但是仔細一看這些雪花應該是從更上面的空間直接穿過天花闆來到這裡的。
邢桉飛到天花闆上,他本來以為自己應該能像穿越之前的排風扇一樣穿過去,結果“咚”的一聲,砸到頭了,把邢桉砸的眼冒晶星的。
邢桉揉了揉被砸痛的腦袋,又慢慢的飄回塔塔爾鳴伊身邊,塔塔爾鳴伊看向翻天覆地的一切,并沒有覺得有多吃驚。
她揮了揮手中的球拍,大步向前走:“它想困死我們,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走吧,看看它們給我們留了什麼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