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把你送到這裡,等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你,她會帶你回家,并且會撫養你長大,讓你度過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選擇我所看到的屬于現在的你的未來。
但是……既然我出現在這裡,說明你的未來……已然注定,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未來的未來獲得安甯和幸福。”
夢裡的人有着一頭微卷黑色短發,她看不到這人的臉,隻剩下一雙純黑色的眼眸露在外面,但是給她的感覺分外熟悉,這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向那個人伸出手,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而那個人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摩挲,她低着頭看着那人的手,這人皮膚白皙,手指修長好看。
但是或許是因為常年握着什麼東西,她的右手中指指腹已經嚴重變形,看起來非常不協調,而她那隻手的其他手指上也有一層厚厚的繭。
那人的手很溫暖,包裹着她小小的手,給予她無限暖意,讓她并不願意放開那人的手。
她擡起頭,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睛,不知為何,她從這雙黑色的眼睛中看到了悲傷,心中忽然升起了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她伸出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抓着那隻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的手腕,似乎隻要緊緊抓住這個人,她就不會走。
而那個人像是笑了一下,但她卻從這聲笑中聽出了一種無力感,她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輕易的掙脫了她的束縛。
但她沒有馬上離開,隻是伸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用那雙帶着悲傷卻又格外溫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聽到那人這樣說:“我要走了,我們未來一定會再見的,可能那時候我或許不記得你了,因為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但你會相信我的吧?
如果你那個時候遇到危險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無條件相信我嗎?”
“當……當然了……我很相信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所以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哪怕我們未來會再見也不要走好不好?”
那人卻笑着搖搖頭,眼神透過自己好像在看别人:“不行哦,我向你保證不會很久的,我們一定會再見,所以你乖乖的待在這裡等人來接你,好嗎?”
那人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串手鍊,那串手鍊的繩子以植物藤蔓制成,上面隻系了三顆晶瑩剔透的琥珀色珠子,在珠子内部中用植物構成了字母,從左往右依次是J、J和W。
她将手鍊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做好這一切後,那人道:“它會一直保護你,然後指引着你我再次相逢,該說再見了。”
說罷,那人沖着自己笑了笑緩緩起身,然後轉過身朝着身後走去。
“等等。”她想沖出去抓住那人,但是雙腿像被灌了千斤重的東西,她直直的摔在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那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到最後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
隻是在視野一片漆黑之前,她看到那人轉過身,而這次她露出了真容。
看到那張臉,她驚訝的張了張嘴,怎麼會是她?剛想叫出那個人的名字,世界陷入黑暗。
伊栀猛的從這個夢中驚醒,然後因為用力過猛從椅子上直接摔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伊栀伸手撐着椅子的坐具,然後艱難的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後活動了一下因為睡姿不好而落枕的脖子,她手中的終端忽然亮了亮,發出淺綠色的光芒。
緊接着超能兔神洛普從裡面鑽了出來,他一臉擔心的說:“終端這邊提示你剛才遭遇了劇烈的撞擊,怎麼了怎麼了?有傷到哪裡嗎?”
伊栀搖搖頭:“沒事沒事,就是突然驚醒一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剛摔的時候确實有點痛,一會兒就好了。”
洛普追問:“是做噩夢了嗎?你的心率好像也确實比平時高。”
伊栀搖搖頭,目光落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神情複雜,聲音聽上去也有些不真實:“不算是噩夢,隻是那個夢看起來非常真實,像某人記憶中的過去,但我知道這不是屬于我的記憶。”
洛普用垂下來的耳朵撓了撓自己的頭,有些困惑的說:“诶???所以你是在别人的視角嗎?那……這段過去的記憶的主人是誰啊?”
伊栀并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床上的人,像是在提示着答案,又像是在想别的事情,洛普順着伊栀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她不像白天看上去的那麼有精神,面色蒼白,雙手冰冷,神情平靜的好像睡着了一樣。
但是仔細一看可以發現她并沒有呼吸,在她的周圍萦繞着點點綠色的光芒,無數藤蔓纏繞在她的周圍。
那些藤蔓中時不時閃現出綠色的光點,而這些光點則源源不斷的進入她的身體,為她提供生機與活力。
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們在白天見到的「桫椤域境」域主姬将晚,可此刻的她就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整個房間安靜的隻能聽到伊栀的呼吸聲,而沒有她的。
在這些藤蔓為床上躺着的人提供生機與活力的時候,伊栀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她看上去像沒睡好,眼下有很重的烏青。
雖然伊栀沒有明說,但是洛普卻猜到了答案:“你是說你夢到的那個其實是姬将晚的過去嗎?可這怎麼可能呢?你為什麼會以姬将晚的視角看到她的過去呢?”
“并非不可能,她的身體在常年累月的抵消「以明玉珠」的影響下而變得脆弱,在這次事件中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還能維持意識不離開全靠師八花的生機續命。
師八花和姬将晚的意識鍊接,而師八花是我的本命植物,我和師八花的關系就如同邢桉和加勒K一般,心意相通。
或許是因為姬将晚對這段記憶的執念頗深,再加上師八花為她提供生機,耗費了我大量精力,意識脆弱。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和姬将晚的意識連接在了一起,才讓我看到了夢中的那些畫面。”伊栀搖了搖頭,伸手握住了姬将晚的右手。
她的右手像逝者般冰涼,而伊栀的手溫暖又有力,在剛碰到姬将晚的手還被凍了一下,随即那些熱量便迅速朝着姬将晚冰冷的手轉移。
洛普看了看伊栀握着姬将晚的手,又看了看姬将晚:“所以……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夢?”
伊栀眯了眯眼,道:“有一個人……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從各種細節中能看到她應該是個女人,黑色頭發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