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洛斯……阿卡洛斯……”姬将晚即便昏迷,也一直重複呢喃着這個名字,就好像這個名字代表的人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伊栀坐在床邊,握着姬将晚的手,一臉嚴肅的看着姬将晚,此刻她的心底又有了無數疑問,阿卡洛斯是誰?為什麼姬将晚一直重複着這個名字,她要去哪裡找這個人?
她有很多疑問想要詢問姬将晚,但是不太幸運的是姬将晚的意識雖然暫時還停留在她的身體上,但是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她的意識就好像被困在内心最深處,無法接收到來自外界的任何訊号,隻是一味重複着口中的這個陌生名字。
洛普看着姬将晚一直呢喃着這個名字,随後偏頭看向伊栀:“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讓姬将晚在睡夢中也能重複着這個名字。”
伊栀神情凝重的看着姬将晚,她抿了抿唇,看着姬将晚手中的終端,輕聲道:“重力,阿卡洛斯是誰?”
終端亮起微弱的光芒,随後重力虛弱的聲音再度響起:“……說起來我們阿晚是他的救命恩人,嗯……不過他的身份很特殊,是……經由域主規則之力改造的‘騙子蜂蘭’,有點像你們人類口中的改造人。”
洛普對此表示非常驚訝,他兩隻大耳朵都因為聽到這個炸裂的信息而豎了起來:“‘騙子蜂蘭’?規則之力?我靠,這兩個詞有一天居然能結合到一塊去?”
而伊栀則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神情更加凝重,她皺了皺眉随後道:“抱歉,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經由規則之力改造的‘騙子蜂蘭’會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嗎?”
重力像是遲疑了一下,随後解釋道:“一般的‘騙子蜂蘭’會像他們的名字一樣,由欺騙的天性控制會去行騙。
但是……阿卡洛斯不會,他甚至在規則之力的壓制下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可就是因為高緯力量壓制,使得他又成為了另一個極端,完完全全不會說謊。
‘騙子蜂蘭’不會說謊,從另一角度看違逆了天性,又何嘗不算是一種反叛?其實也算是阿晚做的一個小小的嘗試。
因為千萬年來「桫椤域境」的生存之道就是這樣的,‘騙子蜂蘭’因為天性害人,像我們這樣的超能兔神因為天性去捕獵‘騙子蜂蘭’。
然後捕獲不到‘騙子蜂蘭’的超能兔神就會因為天性而自殺,從而維持域境中生物數量的動态平衡,這種關系在自然界再正常不過。
或許是因為人類被賦予了情感,總會對這種于我們而言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心懷憐憫,他們總是想要去做什麼。
其實古往今來所有域主想法都一樣,想要一種更好的共存方法,但是很可惜他們失敗了,因為……騙子蜂蘭和我們超能兔神都不會想改變現狀,因為這對我們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伊栀問:“那阿卡洛斯呢?他為什麼就成功了?”
重力沉默了幾秒後,才緩緩開口道:“因為……他不想隻做‘騙子蜂蘭’,很神奇吧?他大概是這個種群中唯一的異類。
就像你們身為人不會說哪一天不想做人了想去當其他的動物。
可能也有這種想法的人,但不會付諸行動,隻是諸事不利的一句抱怨。
但是他不一樣……他會努力讓自己脫離這個身份,或許是主神也想看看抱有這種想法的存在到底能不能成功,讓他在機緣巧合下碰到了我們阿晚,然後……這場交易就開始了。”
伊栀提出疑問:“域主真的能随便動用規則之力嗎?”
重力則當場給出了答案:“當然不能,但是這也是為了維護「桫椤域境」的秩序所做出的一種全新嘗試,所以不算在私事範疇。
阿卡洛斯放棄自己的天性和嗓音,換來了另一種極端。”
伊栀繼續追問道:“那後來呢?”
重力:“隐姓埋名呗,如果被人發現他身上有規則之力,不僅會被當做中傷姬将晚的工具,也會被人抓走研究,他……應該是在烏爾蜃以人的身份擺攤算命吧。
雖然失去了‘騙子蜂蘭’的天性,但是他依然以桫椤币為食,好在烏爾蜃是個包容的城市,即便用桫椤币為交易工具,大家也不會過多懷疑。
阿晚平時也不會去找他,他也不會無端來找阿晚,彼此相安無事。”
伊栀摩挲着姬将晚手中的終端,随後目光落到了姬将晚的臉上:“可是為什麼……姬将晚現在一直在叫着這個名字呢。”
對伊栀的這個問題,重力也沉默了,即便與姬将晚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他并不清楚姬将晚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
重力沉默了一會兒,随後道:“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我畢竟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相信你就和相信我相信塔塔爾鳴伊和阿斯那克是一樣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這些陪伴在她身邊的家人外,還有什麼人值得她無條件相信的,那就隻有你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才讓她這般相信你。”
伊栀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将姬将晚的手輕輕放回了被子裡,她隻是靜靜的看着姬将晚,眼中蘊藏着很多情緒,有不解,有迷茫,有惆怅,有猶豫。
她不明白為什麼隻是一次過往的相遇就能讓姬将晚全身心的相信自己,隻是兩年的時間而且自己壓根就沒有經曆過這段時光,就隻是姬将晚單方面的經曆,那麼……她為何還能如此。
伊栀并不說話,她擡起手,眯了眯眼看着手中的變幻法器,法器在她手中流轉着光芒,在那些鎏金色的紋路上隐隐約約映射着伊栀的模樣,她依稀能從中看到一個神情複雜的自己。
伊栀沉默着咬了咬唇,又放下手,垂在一邊,到最後隻是不住的搖頭道:“怎麼會有人如此亂來,我隻是一個外來者,何至于如此相信我?
我也是人,遇到這樣天大的事情我也會想逃避啊,這根本不就在我的能力範疇内,而且……如果一件重要的事托付錯人了,後果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重力道:“正因為如此,塔塔爾局長才會讓你思考,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
伊栀:“……”她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将手中的球攥的很緊,擡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随後閉上了眼睛。
“在想些什麼?”言迹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房間内,将正在閉眼深思的伊栀吓了一大跳。
她睜眼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發現言迹靜靜的抱臂靠在門旁邊的牆邊上,此刻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在容貌上言迹和嚴汲長得很像,而且二人在性格上也很相似,隻是言迹的力量相較于嚴汲顯得更溫柔一些。
伊栀起身:“你怎麼來了,忌呢?”
言迹走過來,看着床上躺着的姬将晚,然後回答伊栀的問題:“在樓下看着呢,我和他說樓上有我,你看起來好像很累,連我過來都沒發覺。”
伊栀攤手無奈的搖搖頭:“是嗎?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發現你的蹤迹吧?你來多久了?”
言迹給自己搬了一張椅子,然後坐下:“嗯……有一段時間了,抱歉,不是有心偷聽你們對話,隻是我能理解你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