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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悠悠歌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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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進入這一段過去的記憶之中,迎面而來的是深埋于無邊深海之中的巨大樹木,她比伊栀想象中的還要大,甚至已經有一兩截樹枝穿過重重阻礙,露出海面,看到了久違的日光。

隻是這個時候阿特拉斯生命樹所在的星球,仍然隻有海水,即便是在這片汪洋的海洋之中也依然看不到什麼生靈,或許這片海洋之中已有最初的微生物等低等生命,但阿特拉斯生命樹卻依然是唯一可以被感知到的生命。

隻是當伊栀看到阿特拉斯生命樹的生長狀況的時候,還是讓她小小的吃驚了一下,雖然早就知道阿特拉斯生命樹是唯一橫向生長的存在。

可真正看到阿特拉斯生命樹以橫卧在沙地中的生長方式的時候,不由得感到震撼。

要知道在她經受過的教育中有提到過無論種子哪一頭朝下,最後它的根都會因為地心引力和生長素的雙重影響而逐漸向下生長。

與之相對應的,種子的芽也同樣因為這兩種原因不斷向上生長,可阿特拉斯生命樹卻不這樣。

破殼而出的根确實如同一般根一樣因為重力原因不斷向下紮根,但是它的主幹部分卻是順着地面不斷生長,到最後完全卧躺在了地面上。

在這份全新的過去曆史中,伊栀甚至被賦予了透視眼的功能,在她看來,阿特拉斯生命樹其中有一部分生長出來的樹枝則深深紮根于地底。

在日複一日的不見天日中逐漸演變成了阿特拉斯生命樹根系的一部分,而裸露在海水之中的大部分樹枝則是肆意生長。

甚至有幾根不斷突破,曆經千辛萬苦終于觸及到了阿特拉斯生命樹一直可望不可及的海面。

就在這時,伊栀感受到了溢于言表的喜悅之情,那是來自阿特拉斯生命樹的喜悅,她能感受到阿特拉斯生命樹為自己終于觸及到了最初的海面而雀躍。

但是對植物頗有研究的伊栀卻知道,以阿特拉斯生命樹這種古怪的生長方式,她隻能不斷橫向生長。

而這縱向生長并觸及到海面的樹枝隻不過是一場意外,又或者隻是滿足她想要重回主人懷抱的念想。

正如伊栀所想的那樣,自那以後,那截露出海面的樹枝再也沒有繼續生長,任憑阿特拉斯生命樹如何努力,這節樹枝也不肯挪動分毫。

她努力,再努力,卻隻是徒勞無獲,轉而選擇另一根不斷向上的樹枝。

她堅信這一根寄托她思念的樹枝會不斷向上,突破海面觸及天空,将她的思念帶給高天之上的主人。

隻是希望越大,所帶來的失望也越大,被她寄予厚望的樹枝也不再生長了,甚至還沒觸及海面,它便枯萎在了海中,随後被海中狂風撕成碎片,然後……卷入海底。

她不死心,嘗試了一次又一次,可是結果……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唯有最初越過海面的樹枝依然存在,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她這才發現它裸露在外的樹枝已然抽出了新芽,原來又是一年過去了嗎?

不知不覺間,自她蛻變為如今的模樣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滄海桑田,周圍微小的生命分裂又死亡、新生又生長,不知換過多少。

可她依然存在于這裡,仰躺着看着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唯有最初的樹枝才可以擁抱光明。

阿特拉斯生命樹想枯萎,因為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她唯一能做的隻是不斷生長,然後觸及海中天空,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卻讓她覺得厭倦。

甚至于……最初觸及海面的樹枝于她而言都像是一個笑話,像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和異想天開。

壓抑的情緒毫無征兆的直接撲向了伊栀,壓的她差點喘不過來氣,她艱難的捂住胸口,呼吸也在頃刻間變得急促起來。

塔塔爾鳴伊剛想伸手去扶伊栀,但是伊栀卻無聲的搖搖頭,塔塔爾鳴伊隻能收回自己的手,擡頭看向那顆正在流動着字符的果實,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情。

就在伊栀被這壓抑的情緒壓到快要窒息的時候,一隻手觸及到了她的手,那種溫暖的感覺讓她似曾相識。

不止是阿特拉斯生命樹,還有她,都記得這種感覺,恍惚間,她的情感再次被阿特拉斯生命樹所淹沒。

她再一次感知到了主人手中的溫暖,在那探出水面的樹枝處,她的主人再一次來到了她的身邊,隻是這一次,祂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将她捧于手心。

阿特拉斯生命樹不知道主人陪伴她多久,隻是從那天開始,她又開始生長,并比之前更加茂盛繁榮。

伊栀看到阿特拉斯生命樹上不斷向上的樹枝之上再度長出樹苗,随之不斷重複。

她感受到了阿特拉斯生命樹上蓬勃待發的生命力,生命樹一寸一寸的在海中肆意生長,比之從前更加努力。

漸漸的,在最初的根系與不斷生出樹苗的樹枝之中,慢慢衍生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那些交錯的藤蔓将它包裹。

在日複一日的纏繞下,這中間的海水也漸漸被阿特拉斯生命樹吸收,随之釋放的氧氣填滿了整個空洞。

到最後在這裡形成了一個獨立于海洋之中的空間,慢慢的新生的樹苗從這之中誕生,或許這是最初的「桫椤域境」第一棵不在海中生長的樹,這棵樹在阿特拉斯生命樹本體的呵護下越長越大。

比起其他阿特拉斯生命樹上生長的樹,這棵樹的生長大不相同,因為它的根部是朝上生長,而頭部卻是朝下的。

或許是因為這棵樹本身就是由首尾相連的樹枝形成,所以生長方式也是如此與衆不同。

它呼吸着周圍的空氣,它在吸收着阿特拉斯生命樹給予它的一切養分後肆意生長,朝上的根系也漸漸分泌出了一種類似樹脂的存在。

這些樹脂在周圍日趨升高的溫度下不斷向上,然後因為無數纏繞的樹枝而被戳破,殘留的黏液也依附在了盤根錯節的樹枝之上。

随着時間流逝,這些樹枝已經無法承受黏液的重量,黏液因為重力又落到了底下,然後在日複一日的作用下填滿了整個空間,并随之向外發展。

最後這棵樹沖破了束縛,徹底暴露在了海中,但或許是因為這棵樹本身也是阿特拉斯生命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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