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誰跟誰道?
說不定是德斯克又沒聽懂人話。她哽了一下,想了解一些詳細内容,追問:“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德斯克回答:“他說要為之前沖我發脾氣的事道歉,還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嘶他可真是……”卡蘭瑟突發性牙疼的嘶了一聲。就算讓她這個旁觀者來看,也明顯是德斯克做得不對,怎麼到最後還是奧特科特在道歉啊!
她安慰自己,“算了,反正不關我事。”
她得到了答案,但德斯克還沒有。他停頓了一會,并不氣餒的又問了一次:“奧特科特怎麼了?”
卡蘭瑟這次沒有敷衍的心思了。她恹恹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如實回答:“哦這個啊,可能是最近經曆太多,所以舊病複發了吧。”
德斯克那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在問:什麼舊病?
卡蘭瑟還沉浸在剛才的事裡面,遲鈍了一會才意識到這件事奧特科特應該沒和少年說過。
她啊了一聲,“诶,好痛,這東西咬人!”這浮誇的表演簡直和奧特科特同出一轍。
說完就低下頭,就像手上這份工作突然變得十分有意思一樣。
德斯克還等着回答,但沒等到。
他思考了一會,決定去找奧特科特。
“喂!”但少年剛轉身,就聽見卡蘭瑟喊住自己。
德斯克扭過頭,“怎麼了?”
“你準備去找本人問嗎?這種尴尬的問題怎麼想也不應該直接上門去問啊。”當然,嘴尴尬的是還是她戳破了表面的平靜。
德斯克轉過身,真誠的詢問:“那我應該怎麼做?”
卡蘭瑟招招手,示意少年坐自己身邊來。
她沒在“讓他去找奧特科特”和“算了還是我上吧”之間糾結太久,把手裡的刀和八面體都扔在腳邊,手都沒擦就開始當知心姐姐。
“你坐,别站着。”
她又招招手。
德斯克平靜的說:“會把褲子弄髒的。這條褲子也是奧特科特買的。”
“行。”卡蘭瑟也沒有在意,她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奧特科特為什麼打定主意要出海嗎?”
“嗯,因為他喜歡冒險?”奧特科特就是這麼和他說的。
卡蘭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好歹那家夥以前也是個大家族的,誰會想和雇傭兵一樣天天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啊!在我看來,這次出海就跟送死差不多。”
“不是送死。”德斯克反駁。
“行行行,随便你……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奧特科特想不枉活一場,起碼在死之前盡興一次。他找上我,我就想,好歹我和他認識一場,于是就來了。”卡蘭瑟沒說的是,奧特科特答應會把剩下的所有錢全送給自己。
“原來是這樣。”德斯克說。
卡蘭瑟眼裡流露出一絲怅然和無奈,說着說着自己先陷入回憶。直到少年的身影走遠,她才回過神,“等等,你這又是要去哪?”
“去找奧特科特。”德斯克理所應當的說,“這一次出海不是送死,我也不會讓他死的。”
她這次沒再喊了,目送少年登上甲闆,良久才從嗓子裡吐出一句歎息般的話:“真是的,怎麼說都勸不住。”
到底是不是送死,誰知道呢。
德斯克走到青年的房門前。他實際上沒敲過這扇門,因為一般都是奧特科特來敲門叫他出去。
“咚咚咚!”他輕輕敲了三下。
透過門闆,傳來悶悶的聲音:“卡蘭瑟?别來找我,我現在不想出去。”
德斯克說:“是我。”
“……德斯克?”青年的聲音聽起來帶了點意想不到的驚訝,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你這麼來了?”
“我聽說你生病了。”
奧特科特沒有開門,隔着一層木闆回答:“……沒有。是卡蘭瑟告訴你的嗎?肯定是她。”
德斯克實話實說:“是。”
青年逃避般的轉移話題:“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你出去玩吧。外面不是很熱鬧嗎?”
少年搖搖頭:“是你喜歡熱鬧。”
他想起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你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門後沒在傳來聲音。
德斯克等了一會,轉身離開的時候才聽到輕飄飄的回答:“我的病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