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沒做什麼準備。他也不需要。
“行,走吧。”卡蘭瑟應了一聲。
她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握緊了手裡已經上膛的□□。
德斯克當然選擇走在最後,把脆弱的奧特科特保護在中間。
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卡蘭瑟沒讓船員搭一個木闆好下船,而是丢下去一根一頭系在欄杆上的麻繩。
她其實不需要這東西,但奧特科特需要。
卡蘭瑟抓着繩子幹淨利落跳下去,像貓一樣,沒發出任何聲音地順利落地。
腳踏實地後,卡蘭瑟先觀察了一番周圍,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可怕。空氣中似乎有股奇怪的味道,具體的說不上來,她隻能分辨出其中有股腥臭的血味。
船隻停靠的地面邊緣似乎有過血痕,雖然清洗過,但依舊能看出是個體積很大的東西。起碼有三米寬。
卡蘭瑟心想,不是人的屍體。
是異化的怪物嗎?
“哐。”上面傳來的聲音讓她瞬間回神,擡頭一看。
奧特科特正挂在繩子上,搖搖晃晃。剛才發出的聲音正是他撞到了頭,一時疼得龇牙咧嘴。
德斯克趴在欄杆上,伸出一隻手想撈人一把。那張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平添幾分擔憂。
卡蘭瑟心想,也就幾分鐘沒看着,就搞成這個樣子。真是夠了。
她從奧特科特招招手,意思是跳下來。
奧特科特猶豫了一會,擡頭看了一眼德斯克,這才松開繩子。
卡蘭瑟輕而易舉接住了他,像抓到隻小雞仔一樣。
把人放下來之後,她露出個有點無奈的表情,用唇語說:你剛才挂在繩子上的樣子隻能說有點好笑,實在不行就不要逞強。
奧特科特假裝看不懂,氣勢洶洶拂開女人的手,理了理有點亂的領子。
他做完這一切,擡頭看那根麻繩,卻沒看到德斯克的身影。
青年立刻扭頭看卡蘭瑟,無聲的詢問發生什麼了。
女人正單手叉腰站着,握着槍的手靠在大腿上,一副看戲的樣子。對上雇主的視線,她才放棄這點看戲的樂子,朝奧特科特背後擡了擡下巴。
奧特科特趕緊轉向背後,正對上德斯克無辜的眼神。少年早就下來了,不聲不響站在他背後。
天色昏暗,要不是奧特科特有心理準備,恐怕得吓一跳。
他嘴角一抽,拍拍少年肩膀,做了個跟上的手勢。
卡蘭瑟看他們不發出聲音的比劃半天終于折騰完了,才收回視線開始打頭陣。走之前,為了提醒奧特科特,她拿手肘怼了一下青年後背。
奧特科特:“嘶!”
女人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這也太脆弱了吧。自己都沒使勁呢。
她扭頭往前走。
奧特科特緩了一會,趕緊追上去。還順手拉了一把德斯克。
三人沒走正門,而是挑了偏僻的小道走。
奧特科特從來沒見過這麼安靜的港口。即使是深夜,港口也有船隻來來往往,整夜都有人巡邏。從不會有這般死寂,連鳥叫聲都沒有。
卡蘭瑟總覺得港口不對勁,她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處,卻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港口,那些血痕之前已經被人拖過幾次,更遠處就沒有了。
女人遲疑片刻,把目光放在了港口附近的船塢上。
港口附近一直都有船塢,那地方盡管進出方便但價格昂貴,并不是偏愛物美價廉的卡蘭瑟喜歡去的地方。
她平日裡路過那種船塢是連頭也不回的。
這種船塢一看就是奧特科特的菜,就跟旅遊的紀念品似的隻剩有格調一個優點。
但這附近的船塢不止一家。他們應該去哪家呢?
卡蘭瑟有點選擇困難。
直到德斯克小聲的告訴她:“好濃的血腥味。”
卡蘭瑟也顧不上這個時候應該不說話了。她看向德斯克,說:“在哪?”
德斯克不太理解的看了女人一眼,這麼明顯又惡心的血腥味,他在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
卡蘭瑟沒聞到嗎?
“那邊。”少年指了一個方向,并提醒道,“那裡很危險。”
“那你更要跟好了,好好保護我們。”卡蘭瑟随口說。
德斯克深感責任重大,他認真的點點頭。耳朵上的花哨耳環晃來晃去,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三人終于找到了準确的目标,徑直朝那個方向走去。
奧特科特走在中間,本來一直都在忍着不吭聲。但剛才卡蘭瑟和德斯克說了話,他終于忍不住,開口說:“我們好像來晚了,這裡發生過一些事。”
“嗯。”卡蘭瑟忙着警戒,随口附和。
“德斯克,你有感覺出哪裡不對勁嗎?”奧特科特隻好選擇跟身後的少年搭話。
“有,”德斯克眨了眨眼睛,“異化的味道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