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們走吧。”奧特科特假裝聽不見控訴,轉身往回走。
他表現得非常果斷,仿佛完全沒有好奇心一樣。和平日的表現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如果是平日的奧特科特,走到這裡是絕對不會回頭的,一定要撞南牆。不把秘密挖出來看看就不死心。
既然雇主都這麼說了,卡蘭瑟這個小小雇傭兵當然說不出拒絕。她咬咬牙,跟上了奧特科特,追問他原因。
奧特科特故意不回答。
德斯克成了最後一個還呆在原地的人。
他轉頭看了一眼船塢的方向。
那扇門上布滿黃銅的鏽迹,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鎖卻是一把新鎖,上面還殘留了一些幹涸的血迹。
如果從門下面的縫隙裡往裡看,隻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每隔幾個呼吸,就有微弱的藍光亮起。
藍光之下,能模糊的看見船塢裡堆滿大量異化怪物的屍體。
它們早已死去,但屍體還保持着從各個縫隙裡往外看的動作。臉上的表情猙獰而瘋狂,叫人不寒而栗。
而在這間船塢中,就停放着那艘載着鹿形人頭的破船。那具無頭的空殼站在巨型人頭前,身上遍布奇怪的符号。
那是複雜深奧的某種咒文,常人看上一眼就會頭疼欲裂。即使是超凡者也不敢多看。
它與世界上任何一種文字都毫無相似之處,如同醉漢的胡亂塗鴉。可其中又蘊含着某種晦澀難懂的邏輯,叫人情不自禁想要從中看出些一二。
不管是血腥味,還是異化的氣息,都被牢牢鎖在船塢内。
直到三人走遠,船塢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動。
“……所以原因呢,起碼告訴我一個原因吧。就算是借口也可以!”夜風中,卡蘭瑟忍無可忍的開口。
她平日裡很少對什麼事升起好奇。
除了現在。
她真的不明白。
“怎麼了?”慢來一步的德斯克仰頭問。
“奧特科特不告訴我為什麼不進去。”
“我知道啊。”德斯克十分坦然且疑惑的說,“是我告訴他這個船塢不對勁,絕對不能進去。”
卡蘭瑟對此的回答是:“嗯嗯,我知道了。不用你幫他想借口。”
她才不信!
實際上,事情當真如德斯克說的那麼簡單。
幾分鐘前。
在卡蘭瑟走前面探路的時候,德斯克第一個感覺到船塢很危險。如果是他進去的話沒什麼問題——畢竟他又不怕死。但如果是奧特科特和卡蘭瑟進去的話就有大問題,他們一定會死。
但他拿不出确切的證明。
德斯克隻能對奧特科特說出蒼白無力的話:“我們不能進去,會死的。”
奧特科特疑惑的挑挑眉,滿不在乎的說:“是嗎?”
“我會攔住你們,哪怕下重手。”德斯克很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還要堅持進去。那就先讓我進去吧,我會證明我沒有撒謊。”
他這番話讓奧特科特沉默了。
青年最終選擇讓步。
因為如果真的像德斯克說的那樣,他做不到讓少年一個人進去送死。
“那就不進去吧!”他擺擺手,把自己的好奇心壓到了最底下。
三人回到港口後,坐上船立刻離開了這裡,奔赴其他港口。
在花了兩天趕路後,他們順利到了最近的港口。
那處港口有些冷清,來來往往皆是神色冷漠的一看就是出自同個勢力的隊伍。
戒備出乎意料的森嚴,設置了多個的安檢口。
“這是怎麼了?”奧特科特摸不着頭腦。
排在他們後面等着安檢的人開口道:“你們不知道嗎?前兩天有巨型人頭從南冰洋裡飄出來。當時在邊界線亂鬥的人看到它,将近三分之一的船隊都異化成了怪物,像遊魂一樣跟在人頭後面。接着它飄到了一個港口,整個港口都淪陷了。城市大部分區域變成了人間地獄,死得那才叫一個慘。”
對方說得頭頭是道,仿佛親眼所見。
“我說的可全是真的!這件事鬧得特别大,所有人都知道!要不是有超凡者出手,整個城市都得完蛋。”
“雖然那城市的異化被清理幹淨,但整個城市都徹底空了。沒人敢在那裡多呆。連天平拍賣公司都跑了!”
奧特科特渾身一僵,和卡蘭瑟對視了兩秒,生出了一些僥幸和後怕。
尤其是卡蘭瑟,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居然在死神面前逛了一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那得是多麼可怕的異化,整個城市都淪為廢墟。這還僅僅是一個人頭的威力。
這種威力,宛如天災。
奧特萊特看向德斯克。他摸摸少年的頭,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德斯克抓住他的手腕,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們的!”
這句話第一次聽的時候,青年還當是戲言,雖然有點誇張但很是可愛。但現在聽,他卻徹底信了。
卡蘭瑟在後面唉聲歎氣:“這回我可真是舍命陪你們了,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