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科特最近覺得自己很容易犯困。
中午沒過多久他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然後在一陣喧鬧中醒來。
“發生什麼了?怎麼這麼吵?”奧特科特起床氣無處宣洩,黑着臉爬了起來。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感覺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沒人跟他解釋發生了什麼,他隻好先去穿衣。
在看到圍巾和手套的時候楞了一下,最後沒有選擇它們。
他順着窗戶看過去,發現外面已經是一派黃昏的景象,金黃色的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咚咚咚!”奧特科特在收拾好自己後推開門出去。他沒有在走廊裡遇到人,于是便上了甲闆。
還沒走近,就聽見有人扯着嗓子在大喊:“馬上就要晚上了,我們都會死的!所有人……你們也不例外!那個家夥呢,加裡去哪了?我知道他們肯定在你們的船上,那個膽小鬼才不敢自己一個人上岸,把他交給我們!”
原來是那隻船上派了幾個人來,正站在甲闆上鬧事。啟明星号的船員都圍在這裡阻攔,難怪沒人來叫他。
奧特科特臉上的笑容雖然還在,但顯得發冷,他走近後和聲和氣的問:“你們這是做什麼?”
“把加裡交出來!”那些人大喊。
他們的眼睛充滿血絲,看起來十分憔悴,有幾分滲人。
奧特科特沒有心情和他們解釋或者多說,直接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他不在我們船上,你們還是去其他地方找吧。”
他準備吩咐副船長把人趕出去,誰知副船長很是為難的回答:“我們已經跟他們說了,但他們就是不信,非要在這裡吵吵鬧鬧的,還動手打人……”
搞什麼啊?
青年皺起眉,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既然覺得這裡不安全,為什麼不主動的去尋找辦法,而是來找那個之前被自己親手流放的隊長?難道找到加裡就能解決這一切了嗎?
不可能。
先不說加裡早就死了,就說無名氏吧。他之前沒有上過岸探查,自然是不可能憑空拿出離開的辦法。
“他肯定就在這裡!”那些人聽不進去,步步緊逼的喊道,“我看到他的小船就在這附近,他絕對是上了你們的船!”
還有人痛哭流涕,神色惶恐的說:“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他一定有辦法救我們,對,他一定有辦法。”
也有人表情麻木,直勾勾的盯着他們。
奧德科特見過因為壓力過高而崩潰的人,顯然眼前這群人也是。
“别跟他們廢話,趕下去!”他本來就心情不好,聽了這些大吵大鬧更是覺得耳膜生疼,語氣也不免變得冷硬,“我們這艘船可不歡迎瘋子。”
說着,他瞪了一眼副船長,叫他快去做。
“好,好!”副船長哪裡敢招惹這位祖宗,立刻答應了下來,叫船員把人趕下去。
他闆着臉威脅道:“再不走,我們就要動手了!”
奧特科特眼看人群逐漸散開,他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轉身準備去見見那個瘋船員。
從那三個家夥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
在他往船艙裡走的時候,聽到身後人群裡穿的一身刺耳尖叫:“你們這是想讓我們死!”
青年微微皺眉,回聲想看是誰說的這句話,但是那蹿動的人群裡哪裡還找得到說話的人呢?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有些不安的吩咐身邊的船員:“小心那些人狗急跳牆。”
那船員是個半大小子,看上去也就剛成年。他有些焦躁,時不時看向甲闆,聽了這話直接就開口問:“我們……今天晚上怎麼辦?”
有很多船員在害怕這件事,但是不像他一樣把話問出口。
奧特科特盡量心平氣和安慰道:“别着急,他們會回來的。今天晚上就叫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輪流守夜,我就不信那東西還會再來。”
他獨自一人去了關着瘋船員的房間,還沒走近就聞到很大一股血腥味。
青年加快了腳步,看見門前面的地闆上是一大塊已經幹涸的血液。
他心跳快了幾拍,匆匆打開門查看。
剛一推開門,一具屍體就倒了下來。
是那個瘋船員,和早上相比變得更加消瘦可怖,像一具幹枯的屍體。
他的指甲蓋大都翻了上去,隻留下血肉模糊的指尖。門内側都是他抓出來的道道血痕,分外恐怖。
除此之外,他身上最重的傷是兩隻手的手腕内側被咬出來的傷口。咬得很用力,都能看到森白的骨頭,現在糊上了一層早已幹涸的暗紅血液。
在死之前,他都還保持着把手腕往嘴邊湊的姿勢。
房間裡到處都是飛濺的血,如一幅抽象的塗滿紅色顔料的畫。
奧特科特在看了之後,腦子裡閃過這樣的想法:他應該是先嘗試着打開門,無果後咬破自己的血管喝血,最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他後背發寒,看了一會,突然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道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