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位于綠蟻酒吧後面的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也算不上大。一眼看去先進入眼睛的是靠牆的單人床,再往旁邊則是一張矮桌,勉強能坐下四個人。
房間并不隔音,能聽到酒吧裡傳來杯子碰撞聲和吵鬧談話聲。
無論白天黑夜,那間酒吧一直那麼熱鬧。
但似乎很少有人在這裡居住,地闆上積攢了淺淺的一層灰。
“抱歉,我好久沒有打理這裡了。”房間的主人歉意的說,他推開房門的時候被漫天飛舞的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
說這話的人自我介紹稱為澤菲爾。
皇上喜脈啊對澤菲爾很感興趣,畢竟他對那個發瘋打算殺了他們的NPC跟蹤狂來說很重要。
但是他之前被往手裡賽槍時又是真的驚訝和茫然。
好像又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熟悉。
進了房間之後,澤菲爾打開窗透氣,又被灰塵嗆了一下。
為了打掃房間,他把那一頭有些礙事的長發束了起來,紮了一個松松垮垮的丸子頭。同時還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
他忙着擦去灰塵,扭頭沖他們笑了一下,“你們坐一會吧,把那個人放到床上就可以。”
人是幸福睡過頭搬的,他一聲不吭把人丢到床上,不小心讓頭撞到了床沿。
昏迷中的男人難受的皺起眉,眼睛旁邊的傷有流血的痕迹。
幸福睡過頭完全沒有歉意,把人丢下就不管。
兩個玩家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當真往桌子前一坐。
幸福睡過頭先看向打開的窗戶,哈哈正站在窗沿上整理自己淩亂的羽毛。他不敢讓哈哈離開得太遠,又擔心在房間裡動手的話會傷到它,于是隻讓它待在附近。
看到哈哈之後,玩家肉眼可見松了一口氣,低聲對皇上喜脈啊說:“喜老師,這個NPC雖然把我們帶回來,但他一直沒有放松警惕。”
他沖着青年腰間别着的槍擡了擡頭。
“嗯。”皇上喜脈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她對這青年有種莫名的好感,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動手。
幸福睡過頭繼續壓低聲音說:“剛剛他一直在看我,所以我沒能解決掉跟蹤狂。”
難怪,以幸福的性格,一般是有仇當場報,絕不留過夜。
“沒事,那種情況下不好動手。”皇上喜脈啊表示理解,畢竟以她的身體素質在那種情況下根本沒想過動手,所以對想過動手的隊員表示不愧是你。
她繼續和人說悄悄話:“外面還有追兵在搜捕,我們先按兵不動。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等血量恢複就繼續行動。”
唯一讓她頭疼的是這破任務描述太抽象,不夠具體。
“好。”幸福睡過頭完全相信她的安排。
“對了,你們要喝點什麼嗎,我這裡的酒還是挺多的。”澤菲爾細心的詢問。
兩個玩家對視一眼,最後由皇上喜脈啊開口:“不用,能給我們拿點藥嗎?”
澤菲爾笑容明媚,“當然可以!”
他拿來一個小箱子,放在桌上,随口一問般的說:“你們三個是外來者吧,我沒在島上見過你們。”
皇上喜脈啊:怎麼随便哪個NPC都這麼說……你們島上人還挺少哈。
似乎是看懂了他們的表情,澤菲爾主動打破僵局,溫和的解釋道:“實際上,我們島上誤入的人并不少。這小島不大,左鄰右舍都認識,所以我才能直接看出你們不是這裡的人。抱歉,吓到你們了嗎?”
皇上喜脈啊假笑兩聲:“原來是這樣啊。”
澤菲爾話音急轉,“但你們不像是誤入這裡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坐在桌子的一方,說:“外面那些人也是在找你吧。我聽說過你們的事情,好像是……襲擊了其他人,在被關進牢裡之後又越獄了?”
明明笑容和之前一樣,但讓人有種背後發寒的感覺。
幸福睡過頭頓時眯起眼睛,警惕的問:“你想做什麼?”
他一直都不信面前的NPC,盡管這人看起來非常的溫和。但之前的事就一定讓他起了疑心,澤菲爾在發現他們三個人都受傷之後什麼都沒問,直接把人接到了自己的家裡。
實在可疑。尤其是知道他們在被追兵追捕的情況下。
他憑什麼要冒着風險救三個陌生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逐漸變得劍拔弩張。
皇上喜脈啊突然拉了他一下,小聲說:“幸福,我覺得他并不像壞人。”
“不,”幸福睡過頭平靜的說,“他這個人太奇怪了。”
實際上,不管是喜老師還是他,都能覺得面前的人不像壞人。
澤菲爾這人雖然并非耀眼奪目,但也是個明媚的大美人。他的這種美無外乎性别,能讓每個人都為之側目,為之心神動蕩。不管是誰,都不忍心對他動手,更不忍心讓他難過。
因為他是如此的迷人,如壁畫中走出來的人。
正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好感,讓幸福睡過頭的警惕心到達了極點。
他了解自己,性格天生就冷淡,很少會在意一樣東西。哪怕NPC長得再好看,也不會讓他有任何恻隐之心。
“我不想做什麼。實際上我也不打算對你們動手。”澤菲爾把杯子放在桌上,擡手把那頭金色的長發披下來。他擡眼看兩個玩家,神色自始至終都帶着笑意。
但幸福睡過頭不信。
他冷聲說:“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青年緩慢的眨眨眼,突然一擰眉,“難道你們這麼快就受到了影響?”
說完這話,他的表情有些微變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不許靠近。”幸福睡過頭拔出了槍。
“你哪兒來的槍,你身上不應該藏着東西才對。”澤菲爾輕聲說着,上揚的尾音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