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桉現在對于這個狐狸男人,可謂是抱着十二分警惕心,同這人交談了那麼長時間,她越發覺得胡冉與公孫望來這裡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雖然隻看表面的話,兩人的确就是為了斬殺活屍,捉拿真兇而來。
經過簡單的交談,衆人得知徐長天帶領着西涼城内的百姓守着孤城,每到夕陽落下夜晚降臨,城外的活屍群便會出動,一起朝着西涼的城牆與大門襲去。而徐長天組織城内男丁每晚進行戰鬥,這才保證了西涼短時間内沒有被活屍攻破城門。
話說到這時,徐長天帶着三人來到了一處木院前,推開門走進去,看到的便是滿地躺在草席上的病患,由于人數太多,齊桉進門後才發現拐角還有不少由于沒有地方落座而站着的人們。
她仔細看這群傷患,發現他們不少人身上還有抓咬的痕迹。
齊桉深吸一口氣,靈力集中在瞳目,一眼掃過去,果然發現在這群病患身上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烏紫色氣團。
到了這地方,胡冉也自知屬于齊桉的範圍,他後退一步,笑着同徐長天介紹這位來自琉璃亭的齊姑娘。
徐長天立馬上前:“早就聽聞琉璃亭輔修醫術高明,我徐某總算是把您盼來了!”
齊桉:“……過獎過獎,我隻不過就是一介外門弟子……”
這一路上被人吹的快要上天,齊桉立馬擡手打住,她身後的二毛見此,則默默的掃了掃尾巴,表示這群人都是獻殷勤的模樣。
齊桉沒多說幾句,便直接開口詢問徐長天西涼城内被感染的人是否都被聚集在本院中。
徐長天:“是的是的,不瞞您說……唉……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治療,所以……所以……”
見到徐長天吞吞吐吐說不出下一句話,齊桉心中的不安頓時放大。
難不成因為無法治療,那些感染時間長的病患被迫不得已“處理”了?想到這她自己都不禁打個冷顫。
說不出下一句的徐府尹歎口氣,随後推開了木院中的另一扇門,隻見那門内是一間主卧,室内寬敞,但也鋪滿草席,等到齊桉随後走進,便發現那裡大多坐着的都是一群被截肢的男人們。
“我們實在沒辦法……為了保住人命,就隻能哪裡被咬,直接就将那部分截肢……”
屋内的人大都綁着白布,好點的切除手指,手臂還有條胳膊,壞點的,讓齊桉看見了坐在床上雙腿均被截斷的一個男孩,男孩年齡看上去不大,沉默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像是具人偶一般。
跟着齊桉的莫爾格駐足在門外,他不喜歡這裡的氛圍,狗鼻子靈敏,除了氣味讓他頭腦發昏不舒服,還有一股到處蔓延的痛苦混合在裡面,使得他不願往裡走。
“……匕首,水……紗布,木盆……”
女人的聲音突然出現,齊桉冷靜的盯着這裡所有的病患看了一眼,在心裡默默數着外面總共有多少人,迅速地說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裡面的人她已經沒法子,外面的這些她還能沒辦法嗎?
此刻所有人看着這穿靛藍袍的女修士,對方在迅速說了一大串她所需要的東西後,立馬走到院中,指揮所有草席上的病患挨個排好隊,她先從老弱病殘開始,挨個為他們取出身體内的蜈蚣卵。
莫爾格見此情景,便趴坐在齊桉的身旁,看着這輔修救治起這些凡人來。
徐長天見着琉璃亭的女修士已經就地治療病患,不僅心裡松了一口氣,想到西涼城總算是撿回一條命後,不由得心中一陣暖流湧過,覺得自己好在沒有放棄。
他本就是才上任到此處的新官,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實施管理,就被這妖疫弄得措手不及。
他家本是大弛國内有點聲望的武門世家,但可惜他身子弱,自幼便是對書籍文墨感興趣,沒有繼承家族衣缽,考取功名後便被下派到了西涼。
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離着都城太遠,周邊都是小村鎮,屬于偏遠荒涼地帶。加之這幾年戰亂不斷,秦昭國在不斷攻打大弛的邊境,皇帝又整日尋歡作樂,不問邊境戰士之苦,因為祖上的國庫豐盈,便每年靠着不停上貢給周邊國家以求庇護。
徐長天長歎一口氣,想起皇帝近幾年為求長生不老藥請的許多修士,并為他們授以功名。
西涼的妖疫他上報了許多信件,可遲遲不見援軍過來,這城裡的百姓饑腸辘辘,外面的村鎮早已變成死村一片,這偏遠城市的西涼,現在已是名副其實的孤城了。
想到這,他回頭望向院中的女仙人……!他原不寄希望于修士前來搭救。
但現在看來天不亡他,這西涼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