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桉也沒驚訝多久,轉念就被天石這兩個字吸引注意力。
傳聞中補天石可以感知一個人的命緣,她在琉璃亭小報上吃過瓜,一個世家出生的敗家子修士,自己佩戴的長命鎖上鑲嵌了一顆天石,後來有一日他偶遇一位女修,脖頸上佩戴的項鍊發熱,他當即便看中了那女修士,說什麼都要娶人家為妻。嘴裡還念叨這是上天的安排。
但是公孫望這……這石頭難道是什麼姻緣石嗎?現在發熱,是什麼意思?
城外異象巨變,數道驚雷劈向下方,胡冉皺着眉頭看着外面,他實在沒想到這時候天石發光。
天石發光,這意味着公孫望結丹最好的時機就在此刻,按理說他算的卦象是西涼城大門被攻破那一刻才是師弟最好的結丹期,怎麼會日程提前這麼多?
他這幾日出去辦事,就是為了給公孫望布陣,現在倒好,他陣法布到一半,中途就聽到對方給自己傳音,緊接着胸前的石頭就熱了起來,這才急忙趕回來,發現自家師弟結丹征兆已至。
明明他算着所有的時間與塵緣,不應該在這節骨眼上出錯才對啊!
想到這,胡冉突然反應過來,往下方一眼看到了齊桉,他的卦象一直都沒出錯過,除非在他走的這幾日發生了一些事情,想到這他掐指一算,發現按照自己原本拟定的卦象裡,所有的進程都被足足推前了許多,一開始給的離卦半移,這些所有涉及到大馳的龍脈國運,都偏離原本的軌道。
卦象偏離隻分大偏和未動,大部分人移動卦象,大都求的是大偏軌道,為的就是讓自己逆天改命。
這種事多半也是凡夫俗子會幹,不是為了讓自己續命,就是為了躲避災禍。
修士之人多半無法更改卦象,其一是這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其二是容易出人命。
但公孫望此行的結丹就被硬生生改卦,雖然不是大偏,但是這細微的偏離軌道,在結丹這節骨眼上稍有不慎,那就是此行盡廢了……
再加上他們本就是結丹在後,斬塵在前,如果斬塵失敗,那嚴重點,直接涉及了師弟之後的修道。
胡冉握了握拳頭,從半空中下到城牆上,齊桉那邊還在思考這其中的關聯,這邊胡冉就突然一個結印,把兩人密閉在了一個黑色的小型空間内。
“齊桉姑娘,我想問問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師弟沒給您填什麼麻煩吧?”
這時候胡冉倒是不笑了,他狐狸眼睜開,冷漠的看着這個女輔修。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恐怖的氣息。
齊桉當下就黑了臉,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公孫望說的塵緣一事,胡冉突然神情那麼恐怖,那隻能是因為公孫望之前說漏嘴的塵緣。
難道公孫望傳信時說了這一事?他不是害怕胡冉知道嗎?而且她也沒琢磨出塵緣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知道,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嗎?
“……胡道友真是說笑了……我和公孫……”齊桉話還沒說完,一道風直接破入,胡冉在這小小密閉空間内釋放出強大的威壓,讓她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這人……這人在動真格!
齊桉隻感覺自己的胸腔之間被人往上一拳重擊,一股甜腥味讓她差點嘔吐出來。
這個死狐狸,就是在威脅自己!
胡冉冷漠的站在原地看着齊桉,還沒等他繼續施壓,突然一道反向威壓震開了自己,隻見齊桉身邊的那條妖犬默默的看着他,全身上下散發出駭人的綠焰,擋在了齊桉前面。
“我們是為了龍脈來的……”突然這密閉空間内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二毛擋在齊桉面前,看着胡冉。神識一掃,朝對方回話。
因為這條金丹期的妖犬,胡冉迅速回過神,收回威壓看着齊桉。
他沒料到這輔修身邊跟着的是一條金丹期的妖獸,雖然齊桉本身看上去毫無威脅,但這條白犬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能讓比自己修為高那麼多的妖獸聽命,如果不是修為收服,那就隻能是這齊桉背景也沒那麼簡單。
胡冉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這一人一犬,當務之急他的确不該朝齊桉動手,他需要有人幫他,協助師弟渡過結丹期。
“剛才是我失禮了,抱歉……至于你們說的龍脈……”胡冉眉頭一皺,一咬牙說道,“如果齊姑娘您願意借我妖犬協助,我胡某欠您一個人情,事後必定數倍奉還。”
哈?這男的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齊桉躲在二毛身後盯着胡冉,皺眉看着對方,心道剛才還那麼不客氣威脅我,現在怎麼又獻起殷勤了?
但她同時也注意到,這胡冉沒再追究公孫望和她的事,說明塵緣一事,胡冉的确還不知情。公孫望沒敢告訴他。
“這大馳國的龍脈早就死了……現在在此地的……不過是有人為大馳續了十九年的國運罷了。”胡冉狠心咬牙,朝着對面繼續說道。
此話一出,齊桉臉色大變,一個重磅消息就這樣将她炸了出來。
塵緣,國運,還有公孫望,她下意識的發覺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好兄弟啊好兄弟……
齊桉望着這個狐狸男,感慨這師兄弟兩還真是感情好,現在她算是兩邊都有把柄兩邊都沒說?
合着雙方都瞞着對方,那她這個中間人豈不是占着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