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被安排好的行程裡過的飛快。

江淼在表弟的陪伴下，找車流量少的街區，象征性地練了三天，又陪了舅舅一家三天。

機場大廳裡，顧焱轉身摘下墨鏡，朝江淼比了個wink和雙指敬禮，眉骨上的兩枚钛合鋼眉釘又飛揚起來。

“寒假再見啊姐，包給你練到速度與激情。”

舅舅一個巴掌舉起，拍在他腦袋上，“自己不想活了沒事，别帶上你姐。”

江媽連忙去攔，“小火他也是好心。”

“沒事的舅舅，我知道他是在口嗨裝帥。”

江淼把口罩拉下來，笑得很乖。

顧焱想到三年前，江淼來他家度假，他帶江淼飙車時她興奮的表情，感覺有些便秘。

要說他為什麼不在幾位家長面前揭穿她，他爸媽最好的情況會以為她是被他帶壞了，最壞的情況是他逼的，左右都是死路一條。

才翻完白眼，就對上江淼漆黑的墨鏡鏡片，他讪讪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江淼移開視線。

送走舅舅一家，她直接讓爸媽直接去醫院，不用送她回家再跑一趟，“我約了朋友。”

江媽略感疑惑，“不是明天嗎？”

“不是同一個局，明天是跟高中朋友的聚會。”

“晚上幾點回家？”

“十點左右吧。”

江淼永遠有見不完的朋友，江媽已經習慣，沒有多問。

目送家裡的車走遠，江淼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岑舟給她發的車牌号。

她沒有磨蹭，直接打開車門鑽進後座，一邊娴熟地摘下墨鏡和口罩。

關好車門，一轉頭便對上岑舟，他笑着将一束小飛燕遞過來，“感覺我們像是要去執行秘密任務。”

将近十天沒見，岑舟還是如往常一般溫潤自如，沒有挫折打擊感，隻是眉眼裡有幾絲疲憊。

江淼看着那束花，笑道：“某種程度上，我覺得也算。”

司機把他們送到了一家較為私人的花園圖書館，江淼跟岑舟一人挑了一本書，他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同一個沙發上。

他們聊了一些在手機上，沒有細聊的這幾天的日常細節。

岑舟這幾天都在忙岑航的事情，江淼沒有多聊，隻是在得知他還要抄經書的時候感慨了一句，心中岑家的印象又更實感了一些。

江淼笑着跟他說，她練了三天車，給車上添了兩道顯眼非常的形狀不同的花紋。

他警覺道：“受傷了嗎？”

江淼搖頭，“沒，隻是蹭到了一點。”

岑舟笑了一下，“沒驚動公安局就已經很成功了。”

江淼尴尬地撓了撓太陽穴，“還是驚動了交警的，我蹭到一點護欄，不過所幸最後也是沒什麼事。”

隻是蹭到一點，顧焱說沒事，她不放心，萬一有事他們走了，那可就是肇事逃逸，所以還是打電話給交警說明了情況。

岑舟的笑容在聽見江淼的話時僵了一下，聽到後面時又笑的更惹眼了。

隻是腦海中浮現出那份資料時，他壓下心間升起的幾絲擔心，又跟江淼分享了自己駕車的經曆，是他在Y國科茲自駕遊時的經曆。

提起科茲，江淼感到有些遺憾。

三年前的暑假，在最初的計劃裡，科茲是放在她和顧焱的旅遊計劃中的，隻是行程太緊他們最後沒去成。

她問道：“跟傳聞中的一樣嗎？”

岑舟點了點頭，“适合自駕，有幾個小鎮很惬意，很适合慢節奏放松式的度假。”

江淼笑道：“這下我練車更有動力了。”

岑舟說了一句加油，又道：“我很期待。”期待能坐你副駕駛位的那一天。

用完半壺紅茶後，他們終于想起來這座建築的名稱，翻開了手中的書。

沒過一會兒，江淼忽感肩膀一沉，脖頸處還有頭發的微刺感，她先是愣了愣，下一秒又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

岑舟身後靠着的沙發背承受了大部分重量，肩上實感很輕，隻是這次穿的不是高領口的襯衫，有點癢。

江淼後知後覺，這一周他都在忙，估計今天也是沒怎麼休息就趕過來了，難為他剛剛陪她聊了那麼久……

她眨了眨眼睛，将視線又重新聚焦在手中的書本上。

沒過一會兒，在江淼習慣後，那種感覺卻從她肩頸處消失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岑舟的抱歉，伴着剛睡醒有些悶的嗓音。

江淼扭頭，對上他迷蒙又懊惱的雙眼，唇角勾起，“沒事的，我能理解。”

她大方道：“如果還沒休息好，可以繼續借用。”

岑舟沒在她眼中看到抗拒的神色，自然不會拒絕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再者說了，他本來就還沒還睡好。

他沒有将自己的喜悅完全掩蓋下去，道謝的尾音都在上揚。

再次靠上那個肩頭，這一次很清醒。

岑舟忍住了深吸氣，攝取更多江淼近在咫尺的氣息的沖動。也竭力禁止自己去想象，想象一側頭臉部就能碰到她頸側白淨細膩的皮膚會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