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點了點頭，又煩躁地甩了甩頭。

岑舟會意，笑道：“是我自己想見你。”

“那也可以打視頻。”

像今天這種，完全就是打個視頻就行了，何必兩市之間來回折騰。

江淼歎了一口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才讓他這樣小心翼翼。

既然如此，她尋思着應該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朝岑舟伸出手，“你，你願意……”

岑舟溫柔地看着她，江淼卡殼了，她側開視線去看他後面的月亮，又抻了抻手，“就那個……”

他笑了一下，終于放開褲邊，順從本心握上了那隻手，“我知道了，承蒙江小姐厚愛。”

耳朵和右手一起在發癢，江淼忍着摩挲兩下的沖動，撤回了右手。

她吸了吸半夜的冷氣，想着冷卻一下，卻加強了心上溫熱的存在感。

“可以抱一下嗎？”他問道。

江淼看着他在月光下更顯溫潤柔和的眉眼，和那雙泛着光點的眼睛，點了兩下頭。

這一次的擁抱不再是上次那種，岑舟雙臂環繞，将她擁進懷裡。

她的臉埋在他胸膛的地方，離心最近的地方，滿滿當當的充實感。

江淼起初還不太适應這種感覺，随即又想到他們既然已經是情侶關系了，又大大方方地靠過去。

他身上的味道很舒服，上半身全靠在别人身上也很舒服，她打了個哈欠，想起剛剛的對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感覺我們好幼稚……”

靠着的闆實肌肉顫了顫，江淼聽見來自頭頂的帶着笑意的聲音，“這樣就挺好的。”

江淼嗯哼了一聲，正聲道：“以後時間不充裕的話就打視頻吧，像這樣兩邊跑太累了。”

岑舟輕輕應了一聲，又道：“視頻也是二維的。”

江淼開玩笑道：“那你辭職吧。”

他含糊着說他不累，又問她：“怕嗎今天？”

“應該是昨天，”江淼糾正道。

本來應該沉悶的話題被她這一打岔瞬間變成了不那麼重要的事情，岑舟笑着順應道：“好，那你昨天有害怕嗎？”

江淼誠實道：“知道鑒定結果後，還是有害怕的。”

他悶聲道：“對不起……”

江淼沒忍住收着力道輕輕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這事翻篇了。”

她順勢挺身，從他懷裡離開，嚴肅正聲道：“公共場合，影響市容。”

送走岑舟回到房間，江淼原以為自己這麼累了，一定是沾床就陷入深度睡眠，結果愣是在床上翻身蛄蛹了将近一個小時。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吃完飯後，吳昊把她們送回了學校。

昨天有關楊笙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江淼回想起來，依舊覺得遙遠。

仔仔細細啃完兩篇外文文獻，江淼收拾東西，踏上回家路。

在晚餐餐桌上，江淼跟爸媽說了自己想讀博的事情，過了兩天才得到回應。

江媽說她跟江爸讨論了很久，還聯系了已經定居M國的舅舅。最後的想法是支持她讀博。但在國外幹完博後後也沒必要回國了，等到爺爺和外婆百年後，他們兩那時候肯定也退休了，可以一起在那邊定居。

看到這一大串的消息，江淼懵了半天，最後隻語焉不詳地回了個“哦”。

收到消息後她立刻就同楊清說明情況，把相關手續辦好。

轉眼間又過了兩周，到了九月中旬，江淼已經習慣食堂長長的隊伍。

直博要修的課程比碩士多，楊清給的那份資料實在是太難啃，她跟岑舟之間的交流反倒沒有确認關系前多。

隻是交流不多，但适當的時候會打視頻，各做各的任務。

江淼已經把他那位特助有些拖地的腳步聲和不帶一點音調的說話方式聽熟了。

岑舟也經常看見江淼抓着頭發，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偶爾她還會一臉激昂地朝電腦比中指。

這一周她沒再拒絕他來找她的申請，他趁機給她補了一場正式的告白儀式。

水箱裡的各色魚兒悠閑自在地漫遊嬉戲着，波光在他們身上跳躍閃爍。

江淼朝岑舟眨了眨眼睛，岑舟會意，笑道：“這次不是公共場合了。”

他閉上眼睛，受了那蜻蜓點水的一吻，很輕很輕，但比夢裡的一切都要美妙。

今夜無月，但他心裡升起來一輪月亮，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恍世感。

江淼放下踮起的腳後跟，深深吐了一口氣，趁着岑舟還沒睜眼，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感覺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