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乖乖。
這話是能說的嗎?
胖子:“爸爸爸,您醉了,什麼女娃娃。”
金孟海整個人醉醺醺的晃了晃:“你看啊,這人長得這麼俊,一看就是......”
胖子小心翼翼的觑了梁秋白一眼,直接上手捂住他家老爹的這張嘴。
在梁秋白沒有發作之前,他趕忙扯着金孟海朝着屋子裡走,“爸,不是女娃,他就是我之前同您說的那位沈先生。”
金孟海:“哪位沈先生?”
胖子:“就是那位沈先生。”
胖子急道:“三年前救我的那個!”
三年前救.....
金孟海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眯起了一雙眼睛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隻見身後地平線上的日光漸漸西落,昏暗的光線攏進了廳堂。
院子裡的燈都亮了起來,明亮的燈火與不遠處鎮子上的光交相輝映,仿若是一條盤旋在山中的火龍,在黑暗當中逐漸的蘇醒。而那人此時站在院中的小徑上,仰頭看着不遠處的逐漸被黑暗籠罩下的山林。微風輕輕拂過那散落在肩頭微長的銀發,露出了那攏于光亮當中的一張格外精緻的臉。
半晌,梁秋白似有所覺的看了過來,那雙攏于夜色之下的瞳色明亮,金孟海從那雙眼睛當中似是看到了亘古綿長的山川,在經過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沉澱下來的從容與不迫。
能救的了他們金家人......
胖子:“爸,别看了。”
胖子:“進屋,我給你倒點熱水。”
金孟海還沒來得及将人看的更仔細一些,人就被胖子扯進了屋。
“小兔崽子你給我松手。”
“我還沒找你算賬,幸福小區那套房是怎麼回事?我聽說讓那群鬼東西給霍霍了?”
胖子:“爸……這件事咱一會兒再說。”
胖子:“您先把酒醒了…….”
“小兔崽子,長本事了,你給我回來!”
梁秋白低頭看着那被扔出來的拖鞋,搖了搖頭,将視線從兩個人身上抽了回來重新看向了坐落在身後山林之中一個複古的建築上。
當最後一縷陽光落入地平線的時候,那建築大門口挂着的兩盞紅色的燈籠亮了起來,山中的風吹過時,兩個燈籠随風晃動了兩下在四周映出了些許的紅暈來。
這建築依山而建,走勢卻與這四周地脈走向相悖。以至于晚間月光可照,白日卻晦暗無光。
這位置倒是奇了一些。
胖子飛快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沈哥,我爸喝多了,剛剛的事情......”
梁秋白:“無妨。”
梁秋白朝着胖子看了一眼,沖着人擡手指了指,“那是什麼地方?”
胖子順着梁秋白的視線看了過去:“哦,那就是宗廟,我們這一帶都拜那個。”
梁秋白若有所思的喃喃了一句,“宗廟。”
宗廟供陰靈,這方位建的倒是也說得過去。
胖子見梁秋白似乎是對這地方感興趣,站在原地同人多說了兩句:“過幾天不是有那個祭祖的活動,到時候遊行的隊伍就會從鎮子裡一路穿過林子走到宗廟,祭拜完成才算活動結束,到時候你若是感興趣,那天我帶你去那好好看看去。”
梁秋白揚眉:“成。”
胖子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伸手搓了搓有些發冷的膀子:“不得不說,這裡一入夜涼的很,沈哥,咱們别站在這兒了,進去說。”
梁秋白應了一聲跟着胖子進了廳。
金孟海吃了一粒醒酒藥,整個人的腦子正常了一些。
他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等到再次擡起頭來時,那雙看上去迷蒙的雙眼總算是恢複了清明。
金孟海:“剛剛不好意思哈,讓沈先生見笑了。”
梁秋白将腳步停在了離上首不遠的位置,聲色輕緩的回道:“金先生客氣,說起來今日倒也是我冒昧打擾。”
金孟海:“沈先生坐吧。”
金孟海沖着胖子揮了揮手:“三年前的事情還得多謝謝沈先生,石山,還不給沈先生泡茶。”
梁秋白尋了一側的椅子坐了,他伸手接過胖子遞來的茶杯就聽見金孟海同他再次問出聲來,“沈先生看上去氣度不凡,可是玄門中人?”
梁秋白握着手裡的杯盞,修長的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摩挲了片刻:"不是。"
金孟海:“那沈先生可會符箓陣法?”
梁秋白:“不會。”
金孟海:“納靈驅妖?”
梁秋白:“也不會。”
金孟海:“......”
屋子裡的氣氛似乎陷入到了一股子詭異的安靜當中去,金孟海看着梁秋白的視線當中不禁多了一股子打量。
梁秋白反倒是不慌不忙的将視線抽了回來,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看向了杯中的茶水。
茶中飄了一枚幼芽,在澄澈的茶水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就好比遊離在外的金家人,雖看上去不涉玄門事務,但到底是真的潇灑,還是大智若愚倒是不可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