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帶着酒氣的看客,試圖用玩笑化解尴尬:“哈哈,我們這不就是……就是開個玩笑嘛。月裳姑娘的琴聲,那确實是……是享受啊。”
另一位看客也趕緊附和,聲音裡帶着讨好:“對對對,能遠遠地看一眼,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小厮冷哼一聲,他的眼神中滿是不屑:“一群沒出息的東西。”說完,小厮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那些看客,彼此交換着尴尬的眼神。
蘭莳竹苑三樓的幽靜雅室隔音效果極佳。
琴師月裳站在兩位氣質非凡的男子面前,姿态優雅地行禮:“月裳見過蕭公子,雲公子。”
蕭公子和雲公子微微颔首,他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五皇子甯逸澤和他的暗衛統領歸風。
月裳姑娘不僅僅是蘭莳竹苑的頭牌琴師。也是甯逸澤衆多眼線之一。
以“玉弦音”為名,暗中為他提供信息。
“月裳姑娘,你在悅仙居可有聽到什麼消息?”甯逸澤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蕭公子,我偶然得知三皇子和屹邏桑羽正密謀,在太子殿下為二皇子祈願的回程途中對他進行行刺。”月裳的語氣中透露出消息的緊迫性。
甯逸澤的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他們竟如此急不可耐。”
“确實如此。他們的計劃似乎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月裳補充道。
“月裳姑娘,你繼續監視他們的動向。”甯逸澤沉思片刻後吩咐道。
“蕭公子放心,我會小心行事。”月裳行了一禮,正要退出房間,卻被甯逸澤叫住。
“你剛進門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容易讓人生疑。不如留下撫琴一曲,也好掩人耳目。”甯蕭澤建議。
月裳笑靥如花:“還是蕭公子想得周全,那我撫琴一曲,就當……”
隻見她眼波流轉,看向歸風,笑意在嘴角漾開:“就當是,感謝雲公子多次點我,卻總是未能完整聽完一曲。”
歸風的臉上閃過一陣尴尬,但舉止依舊保持着應有的莊重:“不敢當,月裳姑娘過譽了。”
月裳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容明媚生動。
她随即抱琴輕盈地走到桌旁,優雅地坐下。
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撥,琴音随之流淌,清澈悠揚。
宛如山間清泉,又似風中細語,輕輕撥動着在場每個人的心弦。
她的目光流轉,時而與甯逸澤交彙,時而又向歸風投去一抹俏皮的笑意,使得整個氣氛變得輕松愉悅。
突然,甯逸澤站起身,向暗衛歸風走了過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雲公子,可不要被月裳姑娘的琴聲所迷惑了。”
歸風連忙正色,恭敬地:“主人教訓的是……是屬下失禮了。”
月裳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按,琴聲戛然而止。
“請勿怪罪雲公子,琴聲有時确實會讓人迷失心智。”她笑着擡起頭仿佛暗示着她的琴聲不僅僅是音樂那麼簡單。
“月裳姑娘的琴藝果然不凡。”歸風感歎道。
月裳姑娘回禮笑道:“不過是心情愉悅,随便彈了幾曲而已。”
甯逸澤起身,面向月裳:“月裳姑娘的琴聲,總是令人流連忘返。”
月裳姑娘笑着說:“歡迎蕭公子和雲公子常來,月賞随時恭候。”
甯逸澤和歸風在月裳的琴聲中悄然離開了蘭莳竹苑。
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甯蕭澤在書房中,第一時間展開了甯逸澤發來的緊急傳信。
他的懷疑得到了證實:屹邏桑羽參與調查的動機确實有問題。
甯蕭澤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在得知三皇子和屹邏桑羽的陰謀後。他并沒有改變原有的計劃,而是決定将計就計。
他連夜重新安排了祈願儀式的流程和參與人員。
确保在這場潛在的危機中,最大程度地減少無辜的傷亡。
時間悄然流逝。
臨行前一天晚上,甯蕭澤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沉思。
燭光搖曳,映照着他摩挲着的一枚玉石印章。
這是甯淳安生前贈予他的,它不僅是一件禮物,更是兄弟情深的象征。
物是人非,往昔的歡笑和争論。
如今隻能在甯蕭澤的記憶中回響,化作他心中難以言說的哀傷。
夜色愈發深沉,甯蕭澤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着夜空中星辰閃爍。
他在心中默默發誓,一定會為甯淳安讨回公道。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即将到來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