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晗悄然潛入禮部檔案庫。
堆積如山的文簿散發着陳舊紙張的氣息。
她迅速翻找着近幾年的貢品記錄,指尖在紙頁上快速滑動。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夜色漸漸褪去,天邊泛起一絲微光。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份被撕去一角的記錄上。
雖然領取記錄被抹去,但殘留的字迹隐約可見:赤昙籽,領取人:四公主府。
清晗内心隐隐不安,四公主府為何會領取赤昙籽?難道是為了她的哥哥三皇子?
她将這份記錄小心收起,離開了檔案庫。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她快步穿過小巷,心中思緒紛亂。
回到太子府,清晗徑直前往密室。甯蕭澤早已等候多時。
見她歸來,立刻起身問道:“如何?可有發現?”
清晗點點頭,将那份被撕去一角的記錄遞給他:“殿下,四公主府曾領取赤昙籽。此事恐怕不簡單。而且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她指着地圖上的一處标記,“赤昙籽的進貢路線與邊境的幾處騷亂地點高度重合。每次赤昙籽進貢後不久,這些地方都會發生小規模的沖突。”
甯蕭澤眉頭緊鎖:“也就是說,有人利用赤昙籽進貢,暗中挑起邊境的騷亂?”
清晗微微颔首,眼中閃過憂慮:“可如今三皇子如今負責護送妹妹四公主出嫁,此事關乎兩國邦交。我們若想查他,可能沒那麼容易。”
甯蕭澤冷笑一聲:“若是任由他們在邊境興風作浪,恐怕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清晗思索片刻,語氣稍緩:“或許可以查他的黨羽,他們之間肯定會有聯系。”
甯蕭澤不放心叮囑:“清晗,你務必小心行事,切勿打草驚蛇。”
清晗鄭重地點頭:“殿下放心,我會謹慎行事。”
她擡起頭,目光與太子殿下對視,神色稍緩地笑了笑:“殿下,若有空多去看看皇上,前幾日上朝時看見,感覺氣色有些不太好。”
她語氣中帶着一絲關切,顯然對老皇帝的身體情況一直挂念于心。
甯蕭澤神色鄭重:“父皇年事已高,我确實該多去探望。多謝你的提醒。”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着什麼,“我一直想問,你覺得素寒如何?”
清晗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甯蕭澤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她微微垂下眼簾,似乎在整理思緒,片刻後擡起頭:“素寒确實展現出了卓越的練武天賦。不僅劍法娴熟,而且在軍事方面也有着獨到的見解,他……給人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
甯蕭澤點頭:“我和他交手時也發現了,他的實力非同小可,的确不可小觑。”
清晗笑了笑,眼中滿是贊許:“而且,我認為,如果給予适當的培養,他必定能夠在未來有所作為。”
他看着清晗的眼眸,聲音低沉而柔和,帶着以掩飾的憂慮:“清晗,我最近總感覺山雨欲來,朝中局勢愈發複雜,你我恐怕都不能置身事外。”
清晗迎上他的目光,神情堅定,毫不遲疑:“太子殿下肩負重任,不論前路如何,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
邊境,屹邏部落。
夜色籠罩下偶爾傳來幾聲狼嚎。
三皇子甯盛玉正坐在長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赤昙籽。
他的面容冷峻,燭光在他臉上明暗交錯,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仿佛在思索着什麼。
四公主甯倚萱輕輕推開門,發出了輕微的 “吱呀” 聲。
她走進來,看了一眼甯盛玉手中的赤昙籽,揚起嘴角:“哥哥,這赤昙籽可真是稀罕物,不知太子府那邊是否已經察覺。”
甯盛玉冷笑着,指尖摩挲着赤昙籽:“察覺又如何?隻是……這次的刺殺和下毒都未能得手,實在令人惱火。”
甯倚萱走到他身旁,伸手為他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起。
她語氣溫和,卻帶着深意,微微俯身靠近甯盛玉:“哥哥何必心急?我們隻需靜觀其變,自然會找到更好的機會。”
甯盛玉端起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盯着杯中浮動的茶葉,歎了口氣:“我可沒那麼多耐心。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再拖下去,恐怕……”
甯倚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直起身:“哥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沉得住氣。而且,我們現在在屹邏部落,這可是天賜良機。”
甯盛玉擡眼看向她,眉頭微挑:“哦?看來妹妹是有想法了?快說來聽聽。”
甯倚萱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開口:“屹邏桑羽對我們頗為禮遇,若是能借他的勢,我們的計劃豈不是事半功倍?哥哥何不趁此機會,獲取他的信任”
甯盛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說得對。不過……這件事,恐怕還需要妹妹從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