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演戲的一部分嗎？”

“嗯。”顧洵的聲音從容：“既然收了錢，總要辦好事。”

“不然回頭穿幫了，你給個差評要我退款怎麼辦。”顧洵悠悠道。

“哦。”原來是這樣。

夏槿點點頭，作出一副寬心的模樣，安慰道：“你放心，這事兒辦砸了，我不會讓你退款的。”

“那錢就算你辛苦費了。”

夏槿的臉色認真，轉頭看他，壓低了聲音道：“但是辦好了，我肯定多給你介紹點生意。”

夏槿在顧洵的攙扶下走進電梯，上下打量着他：“你這外形，你這條件，還挺有市場的。”

“……”顧洵啞然，扶着她的手朝裡，用力地捏了捏夏槿的手腕，低聲道：“不需要。”

“但你真的很适合去給人當假男友。”夏槿還想再繼續勸兩句，語氣頗為真摯：“你試試呗，萬一真碰上個合适的女生，假戲真做也挺好。”

“……”扶着自己的手又是一緊，夏槿擡頭，透過顧洵的鏡片，看見顧洵眼底一片陰翳。

“夏槿。”他的語氣算不上好：“你是不是在國外呆久了，不會講中文了。”

“……”夏槿忽覺得自己說多了，乖覺地閉上嘴。

電梯的門在這時打開了，顧洵的手松了松，扶着她往外走。

夏槿掏出手機，正想給溫然發條消息告訴她自己下來了，就聽顧洵忽然道：“不需要你介紹。”

“啊？”夏槿的視線從手機上收回，她的眼睫動了動，反應過來顧洵是在繼續剛剛的話題。

他依舊保持着扶她的姿勢，隻是語氣淡然地宣布一個事實：“我幹完你這一單就好。”

幹完自己這一單。

夏槿眉心一跳。

合着她還成唯一的顧客了？

但聽過來，怎麼還是有些不太對？

-

夏槿被顧洵送到了車邊，夏槿搖下窗戶，看着溫然笑臉盈盈地和顧洵寒暄。

“麻煩你還把阿槿送下來。”

“阿槿傷了腳。”顧洵瞥了車窗裡的夏槿一眼：“應該的阿姨。”

“有空來阿姨家吃飯。”

顧洵笑着點點頭。

“媽。”夏槿搖下窗戶，提醒道：“他下午還有手術。”

她當然不知道顧洵下午的工作安排，隻是随意找了個理由。

“噢噢。”溫然這才回過神，恍然道：“是阿姨不好，你快去忙吧。”

夏槿隔着車窗，看顧洵與溫然禮貌地告别，車輛漸漸駛出，直到顧洵的身影越來越遠，他轉身走進了醫院。

他的背影修長高挺，孤身一人混進了來往人流中，消失不見。

夏槿這才轉回頭，看了眼手機。

沒什麼新的消息。

夏馳直接開車把夏臨送回了學校。

回了家，實在閑的慌。

夏槿很久沒有過這麼惬意的休息過了。

一時竟覺得有些無聊。

她窩在床上補了個覺，醒來時靈感湧現，她拿起平闆臨時起意地設計了一個草木染的手提包。

想着下個月的秀場上該搭配哪套成衣作為配飾。

正想着和南謙然讨論一下，拿起手機給南謙然打了個電話，問南謙然在不在初戀，出來一起喝酒。

其實主要目的還是喝酒。

“……”南謙然沉默少傾，反問道：“你就這麼閑嗎？”

“你要是閑，腳好了就趕緊給我滾過來上班。”

“……”夏槿來不及辯駁，房門就被敲了敲，溫然在門口喊她出來吃飯。

她隻得讪讪地挂了電話。

其實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占理。

餐桌上擺着溫然燒好的四菜一湯。

溫然從廚房裡給她盛了碗飯，經過夏槿時側頭看了眼夏槿的腳踝：“好些了嗎？”

夏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是比昨天好了許多：“好些了。”

“這幾天就别回你那單身公寓了，在家裡好好養傷。”溫然：“臉色怎麼這麼差，等你腳好了帶你去開點重要調理下。”

“這幾天就在家吃着，我給你炖點湯補補。”

橫豎她自己住也懶得燒飯，夏槿點了點頭，見溫然指了下擱在茶幾上的快遞，被她不小心拆了——“沒注意拆了你的快遞，你又哪個同學結婚啊。”

夏槿順着溫然指的地方看了眼，一張大紅色的喜帖在茶幾上格外顯眼，她哦了聲，說：“塗思韻。”

“你那個高中室友？”溫然來了興緻，問道：“什麼時候結婚啊？”

“下周六。”

溫然好奇地打聽：“男方呢？也是你們高中同學嗎？”

夏槿眼皮了下，說：“解琛他們班的張楊。”

解琛打小就住夏槿小區隔壁，兩家走動頻繁，與溫然也熟絡。

話題就這麼終止了，溫然看了看夏槿，還是心底好奇，裝作不經意地開口道：“今天媽媽看了顧洵，這孩子确實不錯。”

“一表人才，還謙和有禮。”

“就是媽媽也還不知道，私下裡性格怎麼樣。”

“……”

夏槿想起過去的顧洵，腦子轉動想着表述：“他對我挺好的。”

“那就好。”

溫然點點頭，聞言坐在飯桌邊默默吃飯的夏馳想起了什麼，忽然開口道：“我記得你小姨說，顧洵也是你們學校的。”

“……”夏槿無言。

她就知道。

夏槿喝了口湯，輕咳一聲，承認道：“顧洵和我同屆，是解琛班的。”

“那還真是巧，你們是高中校友呢。”溫然臉上的意外一閃而過，很快變成了欣喜：“我記得，小解班級是你們那屆的重點理科班啊。”

“你們同屆，高中時不認識嗎？”夏馳抓到了重點。

“……”夏槿捏着筷子的手靜在半空幾秒，她掩住自己眼中晃過的心虛，面不改色地說：“不認識。”

她往碗裡夾了片菜的功夫，想出了一個能讓溫然和夏馳信服的理由：“我高二暑假不就來江州集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