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韫推門進來,見秋臨風半卧在床上,像是才睡醒。
“你來幹什麼?”
秋臨風的語氣極冷,刺得遲韫心裡一涼,她鎮定道:“我來跟你說件事,說完我就走。”
聞言,秋臨風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好,你說。”
“山川湖海,就是上次在酒店你見過的那個樂隊,他們參加同頻共戰的半決賽,想請你去助演。”
遲韫言簡意赅,秋臨風盯着她的眼睛,“理由。”
“我想...”遲韫在來之前想好的所有理由在看見秋臨風之後都亂成了一鍋粥,她想了一秒,擡眸望着他,“你去了之後心情會好一些。”
秋臨風逼近一步,忽然問:“是你想讓我去,是嗎?”
遲韫下意識後退一步,“我......”
秋臨風倏地攥住她的手腕,“你隻要說,是你想讓我去。”
遲韫被他的瘋勁兒吓了一跳,一低頭,卻看見了他衣襟裡若隐若現的平安扣。
秋臨風注意到她的目光,再想遮掩已經來不及。
遲韫垂眸,“你不是...不喜歡麼?”
秋臨風在國外的時候,是他最恣意的幾年,也是他最孤獨的幾年,他的感情被拉扯的很矛盾,國人情感内斂,國外卻總是情感外露,就像餡餅和披薩,他的自我一次次被打破重組,卻在每一次的碎片裡看到遲韫的影子。
他不懂得如何表達,隻能鋒利的語言裡藏匿愛意。
而此刻,他隻想破罐子破摔,“我喜歡!我都戴在身上了,你還要我怎麼喜歡?”
聞言,遲韫蓦然擡頭,與他熾熱的目光相撞。
恍然間,竟不知他說的是平安扣...還是她。
半晌,遲韫才道:“可是......”
不說秋家,秋臨風那個強勢的哥哥,就是她家裡,她爸媽也不會同意。
秋臨風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厲聲打斷,“我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像我這種人還有什麼好在乎的,我隻要你...”
遲韫心口一滞,下一秒就被他按在懷裡,那冰冷的平安扣貼在他們之間,很快就被捂得溫熱。
許久,她伸手摸到他突出的背脊,溫聲道:“你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我從前跟你說的,你有沒有照做?”
秋家安排營養師每天給秋臨風搭配飲食,無奈他總是埋怨那不是人吃的。
秋臨風把下巴埋到遲韫的頸窩,“沒有,隻有你看着我,我才有可能照做。”
遲韫被氣得說不出來話。
秋臨風接着說:“你以後不許這麼多天都不過來,再晚幾天,你就見不着我了,直接給我收屍好了。”
遲韫輕輕推開他,不與他對視,隻盯着他胸前那枚平安扣,小聲說:“隻許你耍脾氣,我就不能?”
秋臨風一愣,“你在跟我耍脾氣?”
他從沒見過遲韫耍脾氣,不管是跟他還是跟别人,遲韫總是從容溫婉的樣子。
秋臨風想着想着,甚至有些欣喜若狂,原來遲韫還會耍脾氣,而這樣獨特的一面隻留給他。
他試探着問:“因為...因為我說我不喜歡那個平安扣麼?”
遲韫沒回應,他就徑自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我喜歡的,我都戴在身上了。沒有你在,我睡不着,我每天晚上都握着它睡覺。”
遲韫别過臉,“你不嫌棄它不好了?”
秋臨風輕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隻要是你送的,就是最好的。”
遲韫一語雙關,“你這麼喜歡,怎麼不早說。”
秋臨風濃眉微皺,“現在說,晚了麼。”
遲韫看着他認真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有點。”
尾音未落,秋臨風便附身吻在她上揚的唇角。
甯卿坐在半決賽現場的時候,還在擔心秋臨風會不會突然撂挑子,畢竟這位二世祖最是難伺候,說不來就能不來,誰也沒轍。
可在看到遲韫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她瞬間就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