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西漫翻身過來,看見殷龍亦正蹲在電視機櫃旁,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手指不知道在從裡面翻找着什麼。
他來這裡的次數算起來雖然挺多,但基本都是過了夜第二天就離開,已經不太記得消毒水和創可貼放在哪裡了,在抽屜裡扒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被紗布包着的消毒工具。
他沉默着一言不發,轉身坐回付西漫身旁,捏着她的腳腕棉簽蘸水輕輕擦拭着血痕,然後仔細貼好創可貼,用力将凸起的邊緣撫平。
付西漫垂着眸子盯着殷龍亦專注的神色,他輕皺着眉,指腹摩挲過她腿上細膩的皮膚,目光還在怔怔望着創可貼的位置走神,表情有點自責和愧疚。
不知怎麼,她喉嚨裡突然哽了一下,有些苦澀的味道泛上胸口。
“你以後别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殷龍亦别過臉,不太自在說,“今天是我說話過分了,惹你生氣,我跟你道歉。”
付西漫咽了一下口水,嘴唇動了動。
殷龍亦又接着說:“但是西漫,我也希望你可以乖一些,不要總是說難聽話來氣我,我們好好過,少吵點架行嗎?”
他指尖的溫度微涼,緊貼磨着她腳腕上的皮膚,細微的麻癢感升起了一些。
付西漫面目怔松,鼻腔裡似是歎了聲氣,恍惚問:“我們好好過什麼?過日子嗎?”
她扶着沙發扶手慢慢坐起來,把腳踝伸出殷龍亦的手心:“可我們哪有什麼日子可以過呢?殷龍亦,我一點想要和你走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她的語氣平靜自然,不再像以前動怒時的陰陽怪氣棉中帶針,仿佛隻是真的心平氣和在叙述一句簡單不過的話:“可能我這個人天生愛犯賤吧,我還是挺喜歡高顯陽的,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忘記他。可他現在要結婚了,我該去祝福他。”
殷龍亦深狹的眸中一片暗淡,就這樣定定盯着付西漫看了好一會兒,才淡聲道:“你也可以不用忘記他,我不在意這些,我覺得當下你在我身邊就夠了。你是完全自由的,可以去喜歡任何你想喜歡的,但我在的時候,我隻希望你可以一直陪着我。”
這并不是他的讓步,隻是基于他們這份特殊關系上的一個正常态度。不過是一個成年人之間的遊戲而已,他們都隻負責玩得盡興,至于其他都互不過問。
“我不想一個人去參加他的婚禮,我害怕。”沉默片刻,付西漫低頭輕聲說。
殷龍亦不置可否道:“我會陪你一起去。”
她吸了口氣繼續說:“我也不希望,在他婚禮上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他英挺的眉峰挑起:“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我也隻能盡力配合你了。”
付西漫身子動了一下,勾着殷龍亦的脖子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以一種面對面的姿勢抱住他寬厚的背脊,沒有骨頭一樣地軟在他懷裡:“殷龍亦,要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就好了。”
就算是用她挑男人這樣刻薄刁鑽的眼光來看,無論各方面殷龍亦也都算得上一位合格伴侶,即便隻是床上的。她需要的東西雖然有點多,但好在沒有感情,除去這些他能帶給她的也足夠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