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米背着印有幼兒園名字的小書包,肉嘟嘟的小手僅僅能勾住何願的指。
為了盡力跟上何願的步伐,小腳啪嗒啪嗒邁得急,口鼻并用的喘息着。
不忍小小孩子走得如此艱難,何願索性蹲下身,将米米抱了起來。
這下不必再顧及孩子的腳步,何願摟緊孩子加快了腳下速度。
“米米,待會兒到新幼兒園報道,下午幹媽來接你回家。除了幹媽,你不要跟任何人走,記住了嗎?”
“記住了!”
米米環着何願的頸,小腦袋一歪,圓溜溜的眼睛隐隐泛紅:
“幹媽,媽媽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米米不要擔心,媽媽很快就能好起來了。”輕喘夾雜了溫柔的話語間:“這段時間就讓幹媽來接送你好不好?”
米米抿着嘴點點頭:“嗯!”
城中村的街道轉角。
粉刷得五顔六色的幼兒園在一排水泥色房屋中格外顯眼。
圍牆上被歲月風雨洗刷過的兒童壁畫已經褪色,斑駁的大門掉落了大半外漆露出了金屬本有的顔色。
一個盤着頭發的年輕老師站在門口,左右盼望着。
當看到何願抱着米米跑來時,她禮貌笑道:
“是米米對嗎?”
“是的!”
何願氣喘籲籲的将米米放下來,不顧發間淩亂不停道歉:
“不好意思啊老師!轉園報道第一天就來晚了。”
老師是個溫柔又和善的姑娘,她連連擺手說着沒關系。蹲下身以平等的角度與米米耐心交流,并感歎道米米竟不哭不鬧,真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
辦理完轉園手續,交齊了各項費用。
何願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
醫院走道裡人來人往。
李想男躺在了走道旁的病床上,頭上手臂上纏着繃帶,臉色蒼白虛弱非常。
何願将買來的快餐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李想男扶起身。
“好好姐你放心,我是親自把米米送進幼兒園的。下午放學時間我提前過去,不會讓李華有可趁之機。”
“我是怕辛苦你……”
李想男滿含歉疚,淚盈盈的望着何願:
“你馬上要高中學曆畢業考了,要是因為我的事情耽誤了成績,我可不得恨死我自己。”
何願打開快餐餐盒,穩穩當當放在李想男腿上。接着撕開一次性筷子包裝袋,握着兩根筷子仔細的搓動了一番才将其遞到李想男手中:
“恨你自己做什麼,要恨就恨李華!要是他不去你店裡搞破壞,你也不會被置物架砸傷。”
想到李華就來氣。
不知道金魚屎一樣的李華用了什麼神通找到了李想男的店鋪。
一通破壞後用孩子作威脅,如果李想男不給對等于兩個女兒的彩禮錢,就把孩子搶回去賣。
店裡被砸得亂七八糟估計得休業幾日。受傷的李想男自顧不暇,還要心驚膽戰孩子的安危。
好不容易走向正軌的美好生活,又被這混賬男人攪得一團糟。
明明好不容易離了婚,李華竟還要緊緊相逼。想到此,李想男憤憤而道:
“他就是覺得虧了兩個女兒的彩禮!在他眼裡粥粥米米哪裡是他的孩子?那是他兒子未來讨媳婦的本錢。”
女兒換彩禮錢的确是他的意圖,他不願白白虧了本。但幾番死纏爛打并不全因奪回女兒:
“你信不信,你要是給了他錢,他又會有新的借口去打擾你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的暫住證半年就到期了,用留在州央這半年的時間,你會想方設法的折磨你。”
瘦弱女人滿目擔憂化作淚水從眼角流出,她哽咽道:
“我是真怕他就像威脅我時說的那樣,要把孩子直接搶回老家去。”
“我就不信他敢直接去幼兒園搶人。”
幼兒園門前圍滿了人。
過路人聽見其中傳來的吵嚷聲紛紛停下腳步探首眺望。
隻見幼兒園門口,年幼的孩子抱着老師的腿哇哇大哭滿臉脹紅。兇神惡煞的細瘦男人戴着一副斯文眼鏡也遮不去一身痞爛氣息。
“證明你們也已經看了!我是孩子的父親,我還不能把孩子接走了?!”
李華撕扯着細啞的聲音吼喊着,還将手中的親子證明揚在老師與門衛大爺的眼前。
本要報警的門衛大爺此刻為難,他摁下手機站在一旁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老師始終對這不善的男人抱有防備,她将小小的孩童護在身後:
“您的證明的确沒有問題,但是您也看到了,孩子哭成這樣,怎麼都不願跟您走……要不,還是打電話讓孩子媽媽來一下……”
“打卵打!她算什麼掰賤貨東西!我的種我還做不了主了?!”
說着,李華抓過米米的腕就以蠻力拉扯。
“哇——”
緊箍的小小手腕被掐得泛紅發紫,米米疼得直哭。
眼見孩子受傷,老師再看不過眼,她不願放開米米又拼命阻止着這個陌生男人的粗莽動作:
“這位先生!您冷靜一點!”
就在這時。
從人群中沖來一個身影。
高大的男人扣過李華的肩膀大力一拽,李華重心不穩往後一倒四腳朝天。
他狼狽的爬起身正要破口大罵,在看清來者何人時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