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身,何願似乎想到了什麼:
“啊……我有東西忘記拿了!”
她眺眼往屋子裡望去,他知曉她的目光在尋些什麼:
“廖姨在花園裡,我幫你去拿。”
她雙手在身前比劃成一個方形模樣:
“書櫃文件層有個文件袋,裡面是學生們的名冊。”
“好。”
天漸漸亮起,還帶有夜幕遺留的深藍色。
淺薄天光從窗外映入,剛好能照亮窗側占滿牆面的書櫃,讓從門外走來的男人不必開燈。
莫許站在書櫃前,指尖撥過一排整齊的文件袋,從中取出了一份寫有規小校名的牛皮紙袋。
他側身靠近窗扇解開卡扣,借天光确認着抽出的冊子是否是何願所說的學生名冊。
快速翻過冊本,一張張寫有名字的頁面貼着學生證件照以及詳細信息。
應該就是這本沒錯。
正當他要關閉上名冊放回袋中時。
一頁在職人員名單過眼,讓他目色頓了頓。
莫許眉心一動。
翻在名冊上的動作有些不可控,使翻頁聲唰唰作響。
直到。
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他忽而呼吸一滞。
瞳孔微怔。
在職務為校車司機的職位欄裡,赫然所見一個刺目的名字——
肖縱。
何願等候在玄關裡,原地踏着小碎步不住向樓梯方向張望着。
在看到莫許走來時迫不及待伸出了雙手,接過遞來的文件袋:
“謝謝!”
剛一轉身,她便聽到了男人的呼喚:
“願願。”
她當然知道,在丈夫恪守的送别禮節裡還有一個重要的環節。
何願急匆匆又回過身,湊近丈夫身前踮起了腳尖,吃力夠到了他的唇。
唇與唇幾乎于淺淺一碰。
她便如插了翅膀的鳥兒,又想奪門而出。
可丈夫似乎并不滿意她的吻。
他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捂回懷中。
垂首之間,薄唇緊緊抵了上去,又銜着她的唇瓣輕輕啃咬,狠狠嘬吻,這才罷休。
他稍顯霸道的行為讓她一懵。
從來斯文溫和的男人隻有在床上才會展現出的這種“霸道”不知為何不合時宜忽生在這個節骨點。
金絲眼鏡下,那雙深不見底的幽深瞳眸緊緊凝着她。
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面下像是卷起了漩渦,試圖将她拽扯進去。
一點一點吸入。
一點一點吞噬。
一點一點融入他的身體,與他合二為一。
有那麼一瞬間,她閃過一絲懼怕的本能反應。
可他明明揚起了她最熟悉的笑顔,用那麼好聽又那麼輕柔的聲音對她說: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