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彪為了唐桂香的渾渾噩噩了那麼久,總要給人一些念想。
何願為疏解友人心結,胡編了一通:
“煙酒不拒,胡吃海喝,這就是在糟蹋身體。桂香姐怎麼說也想要個健健康康的丈夫不是?”
“……意思是,她嫌我胖?”
不等何願開口解釋,蔣彪一拍腦瓜仁:
“我明白了!減肥!我立馬減肥!”
——
州央人民法院。
萬裡無雲天,旗幟随風飄揚。
莊嚴廳門裡先後走出了幾人。
一對老年夫妻滿面惆怅跟随在兒子身後。
年輕的兒子憤恨交加咬牙切齒,斜目望着擦身而過的短發女人。
“宋君悅!你有種!你牛逼!……”
宋今耀指着走遠的姐姐,惡狠狠怒喊道。
宋君悅并不願搭理。
她徑直跑下長長的石梯,向好友的身影趕去:
“何願!”
何願攏了攏厚外套,迎着宋君悅的方向邁步:
“君悅!結果怎麼樣?”
“多虧了你老公推薦的律師!……”雖然還沒有正式離婚,但是何願和丈夫已經處于分居狀态。似是意識到說錯了什麼,宋君悅慌忙改口:“多虧了你前夫推薦的律師,官司打赢了!房子拍賣後把錢分清楚,再按折算賠償我人才優惠的損失,我跟宋今耀也算是鬧掰了。”
并不在意宋君悅無意失言,何願擔憂問道:
“那你跟你爸媽呢。”
宋君悅回過頭。
看着那漸漸遠去的一家三口,目中酸澀很不是滋味:
“說不難過當然是假的。在我決定把這件事鬧大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失去他們曾經那份疼愛的準備。他們過去對我的呵護不假,處心積慮從我身上謀得給兒子的好處也不假。我做不到與他們割裂,也做不到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宋君悅深深一歎:
“我會盡到一個女兒應盡的義務。但其他的……就算了。”
“就算了”三個字雲淡風輕。
可其中蘊涵了太多無法用言語比拟的複雜情感。
所謂“其他的”又指的是什麼。
何願不知道。
何願隻知道,宋君悅似乎已經将一切看開,在相對圓滿的結局下她褪去了固化在眉間的愁容。
這就意味着,烏雲遊走,帶去了風雨。此時她走在晴朗日光下,重新燃起了對未來新生活的無限憧憬。
“張……靜美?”
宋君悅的視線跳過何願的肩頭,驚呼出了一個名字。
何願跟随着宋君悅的視線回過頭去。
穿着米白色呢子大衣的女人一頭卷發,兩顆大大的珍珠耳環明豔耀眼。她挽着名牌皮包,甜甜笑道:
“宋姐姐。”
脫離了弟弟女友的身份,宋君悅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張小姐,你怎麼來了?你來找宋今耀?”
張靜美擺擺手:
“我找他做什麼,我跟他早沒聯系了。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宋君悅指着自己。
張靜美點點頭:
“我父親在成人教培行業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算是小有成就,在州央經營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成人教培機構。不知道宋姐姐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成人考學項目的授課老師一職?”
宋君悅驚喜非常:
“你這是給我介紹工作呢?”
“要不是宋今耀那一鬧,把你的工作給鬧沒了。我還真找不到像宋姐姐這樣履曆那麼漂亮工作能力那麼強的精英人士。所以我肯定要先下手為強,可不能讓你被别家給挖走了。”
宋君悅很快就适應了新的工作。
依舊是半天排班的規劃讓何願起疑,這讓何願不得不懷疑“隻上半天班”其實是宋君悅自己向公司提出的要求,目的是能有時間幫助何願分擔外來人口規劃小學的工作。
宋君悅從原本的出租屋裡搬了出去。
入住到了張靜美安排的離公司步行五百米的loft複式小公寓。
搬家完畢後,宋君悅邀請了一頓喬遷喜宴。
何願,好好姐,張靜美都受邀來到了宋君悅的新租屋裡。
幾人舉杯歡慶。
歡慶烏雲散去初陽嶄露,歡慶全新生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