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停穩。
剛好照亮了男人那張清俊儒雅的臉:
“她愛着我。所以,當她知道懷了我的孩子後,一定會再次回到我身邊。”
男人明晰的聲音逐漸扭曲,高頻聲逐漸尖銳化為噪響。
血液從他的耳朵裡淌出,從他捂在耳間的指縫中溢出來,滴落在地。
“不。”
肖縱咬着牙,緩緩擡起頭:
“不會的。”
紅血絲爬滿他的眼睛,他的眼眶泛紅:
“她說過,她隻會跟我在一起。接下來的人生,接下來的大半輩子,她都不會離開我。”
吊燈被扯斷。
燈泡碎落在地。
四周再次迎來極緻的黑暗。
黑暗裡,男人的聲音猶如近在耳畔:
“到底會因為你而剖剮過子宮撕扯掉肚子裡的生命,還是因為我而帶着孩子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你應該告訴她實情,讓她做出決定。”
肖縱猛然轉身。
吊燈從天而墜懸在了他的頭頂。
無邊無際裡除了他自己。
再沒有任何人。
“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他低吼着:
“我們會很幸福的活着,我不會讓她們受委屈,我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傷害,我會讓她們過好日子。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沒有人再會将我們分開。”
久久沉寂。
那聲音再度響起:
“你真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嗎?”
肖縱從夢中驚醒。
他睜大了雙眼呼吸急促。
何願近來淺眠,被枕邊人忽而猛顫吓了一跳。
“哎呀怎麼了,做噩夢了?”
她側睡過身來面向他,心疼着擁過他:
“别怕,夢而已都是假的。”
逐漸回複的意識聚焦在懷中的溫暖。
驚恐俱散,他擡起手,試探般的觸及懷中溫暖的軀體。
确認是她。
确認他并不是深陷在另一個美夢裡。
他回擁着她,越摟越緊。
男人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摟着她,努力平息着自己雜亂無章的呼吸。
像是懼怕周遭的一切,僅僅能從她的身上獲取片刻安甯。
她不知該如何安撫他。
隻能一遍一遍溫聲輕哄。
别怕。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