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笑着應下,走到明行葵面前道:“我一早上去找符嬷嬷了,正巧全嬷嬷不在府裡,出去采辦了,符嬷嬷隻說,綠蠟家裡的事情她也不清楚,會幫着打聽的。”
明行葵點了點頭:“辛苦你走一趟了,隻是咱們要問綠蠟家裡的事情,還繞這麼一大彎,我總覺着全嬷嬷定然知道些什麼。”
紅燭神色凝了凝:“隻是全嬷嬷她老人家素來和咱們不大和……不然……”
明行葵點了點頭:“這話别往外說,全嬷嬷有些心氣也是常理之事,畢竟是母親帶過來的老人。”
明行葵這話說的不明,紅燭也沒再說什麼,行了一禮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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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廚房特地打發人到榮月軒的外頭,站在廊下輕聲細語喚了紅燭。
紅燭看見小廚房的人來了,看見明行葵正撥着琴弦玩,便出去回話。
“伍嫂子。”紅燭有些疑惑,“可是有什麼事,您怎麼突然來了。”
“這不是四姑娘吩咐中午多上幾個菜嗎?”伍嫂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縫,又不敢離裡屋太近怕擾了明行葵,便示意紅燭往外頭走。
“我想問問四姑娘的忌口,今日身子是不是好些了?”伍嫂子道。
“是好些了,姑娘今日精神多了。”紅燭道,“并沒有什麼忌口,你别上些辣的鹹的,上幾道糕點,還有上回姑娘說好的那道梅花湯餅,你撿一些上來便罷了。”
伍嫂子聽了又拉着紅燭問道:“近日怎麼沒看到綠蠟姑娘?”
“她家裡有事,這些日子不在姑娘跟前。”紅燭含糊回道。
那伍嫂子平日裡都是和綠蠟說些話,綠蠟嘴饞,明行葵若是吩咐小廚房備菜,綠蠟平日裡說一嘴自己愛吃的,小廚房裡的人也都記得。
“這些日子啊,不知道什麼聲音,在府裡湖心中央那一塊地方,老是有什麼嗚咽的聲音傳出來。”伍嫂子和紅燭說着話。
“别是貓吧?”紅燭也有些好奇。
“哪裡會是貓,聽着那聲音跟人似的,夜裡幾個院裡要菜,便是前些日子老爺歇在兩位姨娘那,夜裡要下酒菜,小廚房的人過去經過那聽的一清二楚的,身上都發毛。”伍嫂子神神叨叨的。
“伍嫂子快别說了。”紅燭膽小,忙不願再聽了。
伍嫂子一笑:“吓着姑娘倒是我的錯了,也或許是貓呢,鑽進洞裡去了。”
伍嫂子又和紅燭說了幾句話,又對了一遍明行葵要的東西和忌口,便回小廚房去了。
紅燭心裡被伍嫂子那幾句話引得有些發毛,搓着手回裡屋,一撩開厚重的簾子,隻看見明行葵還坐在榻上撥琴。
紅燭一笑:“姑娘小心劃了手。”
明行葵沖她一笑:“先瞧瞧,等過些日子隋先生教我,我再彈。對了,誰來找你?”
紅燭應道:“噢。是小廚房來的伍嫂子,姑娘中午要了一桌子菜,小廚房的人挂念着姑娘的身體,來問個安,順帶問姑娘這一桌菜可有什麼忌口的,她們也好看着安排。”
明行葵點了點頭,繼續一根根瞧着那琴弦。
紅燭說完後,忽然又想到伍嫂子同自己說的那件怪事,心裡又一陣發毛,又有幾分猶豫的模樣。
明行葵瞧出來了,有些疑惑的看她:“這是怎麼了?”
紅燭隻得将剛才伍嫂子說的話,略略撿了一些同明行葵回了。
明行葵思索了一番,心裡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海如。
海如不就是在那個地方嗎?上回自己還被她拉進去,紅燭在外頭找。
倒是把她忘了。
紅燭見明行葵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忙道:“姑娘别胡想,定是什麼貓兒狗兒鑽進去了。”
明行葵搖搖頭:“你說的是。”
紅燭瞧着明行葵的模樣,心裡有幾分後悔,明行葵的病剛好些,自己若是這話說出來吓着明行葵可怎麼好?
明行葵腦子裡想着海如那日同自己說的話,又想着法子。
海如要出去,可自己怎麼做才能讓她出去?
況且,她身上還有許多未解的謎。
明行葵眸光一閃,忽然想起海如那次同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夜衆人看到,在滄浪亭上的人不是她?
那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