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說定,往後就是長久的買賣,二人心照不宣笑了笑,都覺有利可圖。
阿桃同劉掌櫃的算清錢,過後就回去了。如今要供給酒樓,她每日備的貨就更多了,先時要賣到黃昏才回家,如今半下午賣完就走了,要空出功夫來處理食材,回去晚了連飯都要顧不及做。
如今這攤子上每日能有個一貫多錢進益,劉掌櫃這兒也能有個八九百文,加起來就有兩貫錢了,這一來一月下來便能有三十貫錢。抛開本錢也能賺二十幾貫。
阿桃隻覺得越來越有奔頭,這樣下去不消兩個月就能先将常平安的銀錢還上,等錢還清了,她就能開始攢錢賃個鋪子開間食肆來。
這才幾月功夫,她這小買賣便走上正軌。
伯府裡頭還有宋媽媽這一樁事兒挂心,轉眼便到了三月下旬,伯府半旬前便開始張燈結彩,今年是老太太六十歲整壽,這等體面人家最喜歡将孝順二字擺到台面。
阿桃三天前去過一回,見宋媽媽那頭已經安排好了,如今倒夜香的活計也換了,是老太太身邊秋棠幫着換的,她是家生子,娘老子一個是前院兒管事,一個是替老太太管庫的嬷嬷,故而在府裡有幾分體面。
如今宋媽媽是在老太太小佛堂裡專負責灑掃,因有眼色,幫老太太上香禮佛格外虔誠,在老太太跟前兒也混了個臉熟。
為保萬無一失,阿桃不敢叫常平安,畢竟錢婆子對他可是記恨的緊,幾張皮毛從她那兒挖了一大塊肉,可不得到墳裡都要記着他。
不過既然要以老家侄兒的名義來救人,還是得要找人來當宋媽媽的侄兒,阿桃想了半天,還真想到個人。
當日在牙行,那順子人機靈又會來事兒,這事兒交給他倒十分合适。老太太年紀大了,最喜歡聽團圓的故事,叫順子去演一出戲,再合适不過的。
想着她便出了門,也還記得順子家住槐花弄,往裡頭數了幾家,到門口便聞到一股濃郁的湯藥味兒。
先在門口敲了兩遍門,還以為沒人在家,正準備走,門就被打開了。
不得不說順子有眼力勁,這麼久了還記得阿桃。
“我如今已從牙行出來單幹了。”順子歎了口氣,“我娘病得重,也怪我實在缺錢,急了眼兒搶了牙行幾單生意,本以為隐蔽,沒成想還是招了人眼被發現了,之後便叫牙行趕出來了,這會兒隻能接些跑腿幫閑的活計。”
順子苦了臉,這活兒不是天天有,他身闆本就瘦小,重活累活做不下來,可她娘的藥一天都不能停,他正托了人,準備明兒開始到碼頭扛包去,好歹賺些湯藥錢。
這會子見阿桃來了,便知是有事情找他幫忙,既有活兒相托,便有錢賺,他也是松了口氣。
“娘子今兒找過來想來是有事相托,不知所謂何事?”順子是聰明人,看阿桃臉上幾分猶豫,便将人請進院裡。
到了院裡,藥味兒更濃。三間小屋,院裡擺着石桌石凳,順子欲給阿桃倒水,阿桃擺手連說不必。
“我有個幹娘如今在伯府做事,年紀大了我想将人接出來養老,隻是我幹娘當初簽的是死契,明兒府上老夫人過大壽,想借此讨個恩典,費些銀錢無礙,主要是能将我幹娘贖出府來。”
“你在伯府之中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吧?”茲事體大,阿桃也有些不放心。
“娘子放心,我才咱們縣裡官宦人家我具都沒敢打過交道,怕得罪了人連累家裡頭。”順子拍着心口保證。
阿桃又說,“既你同意,咱們還是得定個契書,此事需得保密,你要是說出去,有一份字據在我也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