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錯,
讓迦翎王在登基的這一日失去了他的風之國。
這個訊息無法封鎖,也沒必要封鎖。
很快在七界傳開。
因為風而著名的風之國,最後竟像一陣風般消失殆盡。
這是所有人都不曾設想過的風之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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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真的是結局嗎?
每每一想起,羽華就會心存僥幸。
仰或者,是她不願意去面對風之國已經消失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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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華,還有希望的。”
她艱難的點頭,勉強看着鏡旭冬把那枚鑰匙推入不單樹,然後又見他轉過身,鄭重其事的再度保證着。
“隻不過想讓風之國的時間馬上恢複,目前還做不到……所以,暫時,你和羽飒要離開這裡,暫時去别的國家了,對不起,羽華。”
“……暫時,是多久?”
她的眼裡是一片沙漠。
知道自己的情緒很不正常,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就這樣抛開想法振作起來。
那可是父母鄭重交待下來,是她和羽飒還有大家出生成長至死亡的故鄉啊……
“我很抱歉。”
“霄也說了這是一個暫停,但是他和你一樣沒有說,暫停是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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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迦翎王的大典。
宮女們開心的當着志願者;沖她跑過來的孩子,手中旋轉小風車,這一切的一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旋轉起來?
一向溫暖如陽光的鏡旭冬,此刻的神情終于沒有笑意,那雙妖紫色的瞳孔,泛起隐隐愧疚。
“都是因為我創造出來了鎢玺,沒想到,竟然會被火虐盯上……”
火虐是魔界誕生的惡靈,它又是因為自己的鎢玺而升級,從這點上來說,玄夜王鏡旭冬在風之國沒有解除鎖定之前,會一直帶着這份原罪的心情。
羽華輕輕搖頭,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霄的話……”
霄的危機感是完全準确的。
但因為是新得來的危機感,他還無法像曾經的自己那樣預判精準,何況,火虐早就盯住了本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鎢玺……
它是有預謀的。
“是我的錯。”
“不,是我。”
僅僅隻差了一天而已,那份原本可以讓她生出警惕而完全避免的危機感,因為自己的決擇,在昨天徹底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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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鑰匙沒入樹幹。
不單樹沒有被風之國的時間鎖住,所以成了寄宿時空鑰匙最好的地方。
為了防止火虐觊觎,在緊急商量之後,五個人一緻同意把不單樹以結境的名義遷往原界。
一個沒有時法的世界,最容易掩住時空鑰匙。
“……要去原界啊,現在,我連不單樹也沒了……”
她落寞的看着不單樹。
陽光摻着細雪一般的花瓣随風落下來,她從來沒有在這一刻,感受到如此冰冷的不單花瓣。
唯一帶有溫度的,是同樣站在自己身邊的莫貴霄,
“不單樹還會回來的,羽華。”
來不及回答,
耳邊一陣哨聲響,大量式風神從迦翎王的風聚塔中飛出,迎接着從前方瞬間闖入的一大批惡靈。
“——羽華,危險!”
一片由羽飒甩過來的巨大風葉闖入,及時擋在了她的面前,幾乎同時,一道白色的劍虹也已經掠過,斬落先頭來不及被風葉擋下的惡靈。
“羽華,危險——!”
相同的警告,但自己還是和前面一樣,對這樣的警告呈現完全的茫然。
危險,到底在哪裡?
那些對危險的預知,還有風之精靈的警示,已經一一都留在了記憶裡。
天空中持續傳來喧嚣。
羽華站在當地,看着剛剛護過自己的莫貴霄躍進半空,抽出的薄鑄已經化出白色的劍虹,飛躍着斬落惡靈;那些白色的虹光,在陽光中折射出淡彩色的菱光,不時滑過視線。
在一片混亂中,同樣及時擋過各類襲擊的鏡旭冬,順勢掃過一眼在自己身旁的羽華,又替她擋下撲進來的幾隻惡靈,這才驚異至極的盯着她,
“……為何沒有感覺到危險?吓傻了?這可不像你啊……”
原本充當着報警器的她,此刻遲鈍的令人生疑。
鏡旭冬不願意聯想其中的原因,甯可隻是這樣發出疑惑,但羽華已經垂下眼,坦然回道,
“以後,也不會再感覺到了。”
“什麼意思?”
“我沒有危機感了。”
鏡旭冬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勉強笑道,“你在說什麼?”
“……對不起。”
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道歉,當他意識到這其中代表的真實性後,那絲勉強的笑容也消失,
“你真的失去危機感了?”
似乎連回話的力氣都消失了,羽華隻是輕淺而堅定的點頭。
鏡旭冬略作停頓,雖然穩住了表情,但完全不同于平日溫暖的冷意,卻掩飾不住,
“羽華,你真正要感到抱歉的人,是羽飒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