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難道不是那塊澈符?”
總之,何遲暖就是認為她是拿澈符去兌現想要的保護了。
羽華不想解釋的搖頭,而她還是不相信,
“就算你沒說,少主必然也該知道的啊……”
“好像,他也沒有想到那一點。”
說起來還真是詭異,兩個人是因為失物招領再見面,而他則連聲謝謝也沒有,自己呢,也完全沒有想過何遲暖說的以條件兌條件了。
話說回來,以少主霄的人設,說謝謝也是很奇怪的。
所以最初他對自己的态度,就是對所有人的那種平常态度了吧。
“那人家憑啥保護你?憑他是少主,而你是境師嗎?!”
這可是剛好相沖的兩個人設。
“這是天大的好機會啊啊啊啊啊啊!”
何遲暖那個氣啊,眼前的境師擁有了一個全原界整個少女都恨不得搶過來的好由頭,卻就這樣被她風輕雲淡的給送回去了。
“早知道該讓我拿澈符過去的!”
“那不是澈符。”
“不是澈符?不是澈符是啥?”
但羽華沒有回答,轉而拿過一卷書,示意她出去,
“今晚你們也夠累了,去休息吧,沒必要陪着我這個晚上不睡覺的人。”
“還晚上啊,天都快亮了!”
“既然知道,回屋眯一會兒也是好的,晚一點還要去不單樹幹活的。”
明白她是替需要睡覺的自己着想,何遲暖隻得歎口氣,不情不願的退出,再小心的關上門。
反正,對于羽華來說,這樣的春天也很習慣了吧。
總歸又是一夜不能睡。
.
夜風。
窗外的不單花瓣随這陣風,落在床前的案幾和墨硯上,花瓣的顔色是紅色的,在漆黑的光線裡,就如同反差強烈的幽靈,在視線裡翻飛翩跹。
羽華止住了翻閱的動作,擡頭有些出神的看向窗外。
撇去澈符和保護的事不說,
當時,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會在一個認識不久的少主面前,做出倒在花瓣裡叢裡看星星的動作?
細想想,那些舉動在一個少主眼裡,大概挺蠢的吧。
想到那個拒絕自己的人,羽華的苦笑更深了。
第二次見面,
自己的想法無法理解,那位少主霄好像也是一樣的,因為一整個晚上,他的眉頭就沒有松開。
如果不想見的話,不要見不就好了。
他們當中,隻要有一方拒絕見面,今晚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所以,他和自己一樣,都想見到彼此嗎?
可是真的見到了,似乎又一臉不情願……
風大了起來,羽華看到邊的燭火搖搖欲滅,索性伸手熄掉。
再另點一支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她打了個哈欠。
爾後,愣住了。
她竟然發現自己有些困了。
真不可思議,
在從來不會在夜晚睡着的春天,竟然因為一趟西域之行後,就一改這十幾年來的習慣。
西域的霜重院,到底有什麼魔力?
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想到原因的時候,一片暗黑中,羽華瞪大眼睛,想起了那位有着似黑似藍瞳孔的少主。
在什麼都沒有深入細想之前,第一個直覺仍舊還是——
那雙眼睛,真的很漂亮。
明明先前毫無記憶的,但是總感覺在很久之前,自己就見過相似的一雙眼睛。
對,相似的,并不是同一個人。
那是真正漆黑的瞳孔,眼角同樣略微的上揚,
她的表情蒼白卻很安詳,仿佛是在死前看到了什麼讓她滿意的情景。
……
你看到了什麼?
這樣的疑惑,羽華知道問了也不會有回答。
夢府裡的大當家,即自己的父親夢世涼,和大家一樣小心翼翼的不再提起這段模糊的記憶。
羽華認為自己真的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因為無從想起太多,畢竟當時自己才六歲。
唯一殘留的記憶,似乎隻是疑惑當年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無法回答的疑惑,已經随着時間漸漸沉入消散,十一年後,依稀到成了一個殘缺的影,如今,卻再度清晰得要重新勾勒。
那張看起來總是很認真的臉,據說也是真的很認真,不曉得自己是不是也遺傳了這樣的特質,那種隻在深處才會顯出柔和的五官。
境師,夢堂淺。
不過,她真的和我有關系嗎?
即使多年之後,羽華也不得這樣質疑着,雖然很沒有道理。
夢堂淺自然是自己的娘親,就如同夢世涼是自己的父親一樣。
但是,真的嗎?
這種令人傷心的質疑肯定是不能對任何人說的,連父親本人也不行。
但是,
自己一直沒有去惦念這些理所當然的關系。
甚至是在十一年後的今晚,羽華才終于想夢堂淺的模樣。
隻是那略微上揚的眉角,如今卻會讓她想起剛剛見面的莫貴霄。
……
僅僅,隻是因為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