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遠了。總的來看,一批新人裡約有十分之一的人能進入遊戲,而這一百多人裡,時常會有一兩個人極具發展潛力,且鬥獸場相當鼓勵賭徒對有潛力新人下注,下注越多越早收益越可觀,富豪榜前50有不下十五位都是靠此發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第7的靳言和第18的瑟蘭,當初時順琳和遠月還是新人時二人傾家蕩産,一個全押了時順琳,一個全押了遠月,然後不出三周她們的資産就從兩位數一躍到了七位。
有的賭徒就指着這種賭馬一樣的方式一飛沖天了。
在不周山這種地方,有錢可擁有的特權完全超乎人的想象,玩家強制性的副本指标可以給錢不去,别人的副本可以花錢幹擾甚至中止,現實世界可以不回花錢最大可能減緩現實時間流速,人死了一月内都能交錢進特殊副本想辦法複活。
路易斯的評價是簡直糜爛,但是很爽。
像他每周七十萬免工金從不親自過副本,像簡戴一千多的濃梅香助理都上萬的眼鏡,像瑟蘭每天聲色犬馬醉生夢死還有溫香軟玉在側,像靳言當年豪擲百萬全服圍剿一人将其生生逼死。
特權這種東西,隻有擁有不到的人會說它不好。
久而久之還傳起來了個诨号——四大狂徒,他們還分别被冠上了懶惰、貪婪、色欲和暴怒,最新版本還加上了時順琳傲慢,聽多了反讓他爽到了。
靳言淡淡評價他沒救了,簡戴不甚在意這些,隻是惡趣味地告訴了時順琳,傳聞裡集冷漠高傲不可一世于一身的傲慢宗師果然隻當耳旁風。
轉了一圈隻有瑟蘭懂他,聽到這東西當時笑了半天,結果轉頭就跟被神秘力量詛咒了一樣改一棵樹吊死了,偏偏至今他還沒成功,因此反被嘲笑了好一陣。
而他也一不留神就被拖進了三級副本,被那秩序者雙子翻來覆去往死裡整,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褪了層皮,此後再也不笑這事了。
外面不過幾分鐘流過,副本内已經又轉至天明了。
【昨日玩家周瑾累計受注金24014積分,劇情類新星榜第1名,下放24000積分。請再接再厲!】
【以下進入全場通報。】
【單位時間結束,進入第三輪清算。】
【第二輪清算剩餘玩家91人,昨日死亡82人,精神值、信念值清零1人,剩餘8位玩家可視為仍具有遊戲潛力。】
【剩餘8人受注金第一:周瑾,24014積分;第二:尤臨安,9180積分;第三,廣欽,610積分;剩餘不報。系統獎勵:150積分。請再接再厲!主線、支線、副線等完成度,因副本特殊不予排名。】
【全場通報結束。】
【現玩家積分總計66727點。請再接再厲!】
周瑾卻無心管這些,早上一睜眼就有專人前來高塔準備,給他裹上了繁複的衣服和沉重的披風,一遍遍地囑咐着各注意事項和各項流程。
紅毯從王宮徑直鋪向烏爾德之泉,而他要獨自一人從湖邊走到中心廣場加冕,再親手領着國王投湖,然後才能進入王宮。
這實在是王國史上最簡陋的一場加冕禮,沒有歡呼和贊歌,沒有鮮花和掌聲。
周瑾跨過烏爾德之泉踩到了堅實的地面上,他身旁稀稀拉拉的幾人悉數低下頭單膝跪下,他看了那些人垂着的頭一眼,終還是擡腳朝着王宮走去。
今天是個豔陽天,天空高遠而藍得過分,灰蒙蒙的長街中鮮紅的地毯上王子一身白金華服走向他的加冕,遠處碧藍的湖水前跪着幾個同樣灰蒙蒙的人,像是孩童信手畫下的荒誕小畫。
身旁缥缥缈缈地響着為儀式而奏的樂曲,長風穿過灰色的長街卷向天邊。
無數深宅大院都已人去樓空,空曠的豪宅中隻剩下零星的幾個人在沉默地各做各的事,花園中的草木搖搖晃晃。
另一條街上的醫館前所未有地擁擠,那群學徒一遇事就亂了陣腳,整個醫館隻剩下小醫師一人會手術,忙得腳不沾地連軸轉了整整一天一夜,看着慌慌張張的學徒們更是煩躁,喝道:“沒長腦子嗎!老師教的全喂狗了?迅速清點一遍,死不了的叫回家,不能解決再叫我。那個麻風病的幹什麼呢!拖回去門鎖上!”
其中一位學徒被吼得戰戰兢兢,眼淚比他腦門上的汗還湧得快,“對對…對不起……我、我……”
小醫師臉色更冷,一個眼神看過去,冷聲:“現在是讓你哭的時候嗎?任何一個人因為你出了事明天我就扒了你的皮吊在醫館門口當風鈴。”
學徒哭着跑去詢問病人了,小醫師步履不停地回到了手術室。
伴随着慘烈的痛叫,魔女居高臨下地看着腳下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拿鞋跟碾磨着他的五指,看着他猙獰的面孔,許久才終于彎下腰,淡淡道:“用我的人,還想打我的老師?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男人痛得慘叫不止,臉上的肥肉橫流,淚水汗水從肉的溝壑中往下淌,魔女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略遺憾地道:“豬似的……蠢貨一隻。”
下一秒,手起刀落,男人驚恐萬狀的頭顱緩緩地朝着她的腳邊滾去,魔女嫌惡地抹了把臉上的血,踢開那顆醜陋的頭顱轉身離開舊宅。
原本女巫坐的地方隻留下了幾張紙,被鎮紙壓着,含着腥氣的風吹過也隻吹起了紙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