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亓官辭能夠使用正宗的冥府力量?”瞿鏡抿了一口茶,挑眉說道。
趙公明苦笑一聲,似乎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還是點了點頭:“冥府與神庭同宗,雖說所習方向有異,但還是能夠分辨得出的。昨日那位小……少年所用,确實是羅酆的正宗力量。怎麼,難道這人不是冥府中人?!”
趙公明有些激動起來,如果不是冥府中人,卻能夠使用冥府力量,那這背後所牽扯的可就不隻是一個人這麼簡單了,也難怪他會這麼激動。
瞿鏡卻沒有多大情緒波動,淡定喝完一杯茶後,才在趙公明胡思亂想地表情中開口:“一位生無常罷了。”
“哦哦。生無常,那還好,那還好……”趙公明聽到瞿鏡所言,立馬安下心來,剛坐回去沒多久,又猛地擡頭看向瞿鏡,“生無常?!他隻是一個生無常?!生無常怎麼可以使用羅酆的力量?!”
瞿鏡面色不改,沉默了一會:“或許是因為,他很受冥府成員喜歡吧。”
趙公明:“……哈?”
“算了,此事我會去調查,你隻需知道亓官辭與冥府有關系就行。”
瞿鏡喝完茶,起身準備離開,當然,在離開前,沒忘記把自己的保溫杯和趙公明專門為他準備的茶餅一并拿走。
趙公明這次倒是沒有阻攔,一路送瞿鏡到了門口,派人專門開車過來,準備送瞿鏡離開:“哦,對了,瞿君。那位小先生的靈魂似乎有些奇怪,但我對此不是很了解,所以不方便告訴您,免得引錯了方向。”
瞿鏡點頭:“此事我知道。他胎光不明,确有疑點,也正是因此,才會讓他成為生無常。倘若他與新界那邊也有聯系,那……”
說着,瞿鏡停頓了好一會,卻并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趙公明也沒有任何疑義,他該說的,已經都很瞿鏡說過了。
焊工不攬瓷器活,他對于靈魂這方面的研究,确實比不上瞿鏡,所以這件事交給瞿鏡就行。
至于瞿鏡想不想讓他知道,也并不是什麼大事。如果真的和新界那邊有關系,瞿鏡也會和他們說的。不急于這一時。
送走瞿鏡後,趙公明歎了口氣。搖着扇子擡頭望向天空,良久,才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屋内。
新界啊,還真是一個毒瘤。偏偏這毒瘤生長的地方,還是對于神庭、冥府都不利的境界,還真是……難辦啊。
趙公明回到屋内,就看到沙發上已經坐了一位人,正在毫不客氣地喝茶。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趙公明笑出聲來,也走過去坐下。
來人穿着一身西裝,熱茶升起的暖氣将來人的眼鏡上蒙了一層薄霧,韓固放下茶杯,挑了挑眉:“你猜。”
趙公明簡直是對韓固無語了,卻也沒有跟他猜來猜去,反而問道:“你既然來了,怎麼剛才不順便将鎮魂鈴送還瞿君?”
韓固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望了趙公明一眼:“你怎麼知道,我沒還?”
趙公明:“你何時還的?哦,對了,方才瞿君的話,你聽見了?那位小朋友能夠使用羅酆的正宗力量,瞿君說是因為受冥府成員喜歡,此事你怎麼看?”
韓固笑得跟個狐狸似的,鏡片下的雙眼含義深長:“說不定呢,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哈?他隻是一個生無常,就算有冥府成員的喜歡,也不至于得到羅酆陰山的承認吧?能使用羅酆力量的,除了幾位高層,應該也沒有别人了。”
趙公明一向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不敢問瞿鏡,但是卻敢問韓固。
韓固向後躺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笑道:“那可不一定,我都說了……萬一呢。”
見從韓固這裡套不出什麼話,趙公明也就此放棄,問了另一個問題:“鎮魂鈴,你到底還哪去了?”
“誰見過,就還哪裡去了。”韓固回答。
趙公明在心底置換了一下,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那是冥府的東西,你給那位生無常做什麼?”
韓固哈哈一笑,沒有回答趙公明的問題。而是用手撐住頭,取下了眼鏡。
韓固原本身上的西裝在幾息間變成正紅官袍,長發變長,随意散在身後,撐頭的姿勢,正好露出耳間由紅線編制成的耳墜,上挑的鳳眼含笑望着趙公明,挑眉不語。
趙公明好歹和韓固搭檔了好久,雖然韓固沒有說話,但看到他這身正神官袍後,這會兒也是瞬間反應過來了,韓固之前說的話那些意思,臉色變換些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鐵樹開花了?!”
轉念一想,剛湧上頭的欣喜又被擔憂取代:“可天規有定,在位神職不可與凡人私授,更何況還是這近乎無信仰的位面之人……”
韓固搖了搖頭,搶過趙公明的扇子,對着自己扇了起來,耳側的發絲随風向舞動:“噓,天道不可說。老趙,你我都要明白,雖說我們身有正神一職,但終究不過是為天道辦事的打工人。”
“天道隻将部分權利,暫借我們使用,不代表我們可以完全取代天道行事。我隻負責推演個因,至于結什麼果,就不是你我可以插手議論的了。”
心中自然也是明白韓固所言,趙公明歎了口氣,也沒在說些什麼。
他隻是覺得不公平罷了,瞿鏡本來就命途多舛,若是那位生無常真的會是瞿鏡未來的另一半,倒也就好了,至少瞿鏡身邊還有個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