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當然是擔心你走丢了呀。”聞言試圖蒙混過關。
“行了,說出來恐怕你自己都不信。我不管你跟過來做什麼,現在你立馬離開這裡,不要再跟蹤我!”
“說什麼跟蹤不跟蹤的,我就是順路而已,”話畢,聞言突然正色,凝視着陸亦曼“你不是要去甯朗州嗎?”
其實聞言心中并不确定陸亦曼是否會去這個地方,不過當她看到陸亦曼神色有異時,慶幸自己的機智,真得将地點詐出來了。
恐怕陸亦曼知道一些内幕,也許是她母親被綁架的原因,也許是她母親所在的地點。要是前者,聞言并不會在意,畢竟他們一家人的隐私與自己無關;可若是後者,那就有意思了。後者說明陸開之瞞着他們母女在做一些可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并且被人威脅後,還拒不答應罪犯的要求,甚至連老婆都不打算要了哩。
這時候聞言的本性似乎被她從艱難求生的夾縫中透露了出來,夾縫的一邊是是她所處的社會對于人類天性的約束,另一邊則是她對為數不多的一些人的挂念。她并沒有認真看待這件生死攸關的事情,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個清醒的看客。
她想,陸亦曼是打算用自己去換她母親的命嗎,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孩子,有着同齡人或多或少都有的自大、傲慢、沖動的缺點,也有同齡人都有的富有太多莫名妙的同情心或是中二的使命感。這樣的她會用怎樣的姿态面對一群窮兇極惡的綁匪呢,聞言突然對這樣的一幕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但她知道,這并不正常。
她試圖去逼迫自己想一些正常的事,對,對了,她堅持轉移自己的想法。根據陸亦曼在宴會前的表現,恐怕她已經知道了她母親被綁架的事情,所以她才會一直顯得惴惴不安。那麼綁匪是什麼時候聯系上陸亦曼,讓她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呢,是在她的家中,還是來到路上,是宴會進行的過程中,還是意外突發時的那段黑暗中?
“是在你的家中,對吧。”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陸亦曼從聞言的眼中看出來了,原來她什麼都知道。聞言從陸亦曼的手中緩緩地将一張字條抽出來“綁架犯是在你的家中聯系你的,不過,按理說這不應該啊,怎麼你家的安保系統都是擺設不成?”聞言原本想過在黑暗的那一段時間裡,綁匪完成了侵入十二樓大廳的安保系統,并且将照片傳送到中央屏幕上,以及傳訊給陸亦曼的一系列舉動,但是當時的時間太短,并且陸亦曼身邊圍着一群小姑娘,待到房間亮起來時,那個叫林笑果的女孩幾乎是挂在陸亦曼身上,綁匪應該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傳信。至于在來的路上,在她父親的眼皮地下自然也不可能;還有整個宴會進行中,她在一旁盯着全場,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的确是我的家中,但不是綁匪。”陸亦曼回答道。
陸亦曼的話再度激起了聞言的好奇心,她拉着陸亦曼“走,咱們路上詳細說。”随後二人朝着州際車站走去。
在現場的陸開之此時正陷入了焦頭爛額的處境。那個叫陳小娜的女警官先是帶着人調查了當時在場的所有能夠控制十二層電力系統的人員,然後又探查了後勤有機會動手腳的人,最終在一群人中揪出了一名貪污受賄的主管。
這位主管平日裡很受陸開之的器重,總是擺出一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模樣,對待酒店的各項事務慎重其事,在行業裡也是出類拔萃。隻可惜,光是一條好色的缺點就足夠他吃一壺的。
“‘Mathieu’,小馬同志,現在該你給我們來說一說,你到底招了什麼人了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需要我來教您了吧。”陳小娜對這位叫做“馬迪厄”還是“馬帝厄”的主管說。
主管見陸開之在場,一直支支吾吾、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直到陳小娜讓隊裡新來的小孩從隔壁的其他主管和服務員口中問出來事情的經過,小馬同志才肯承認。
原來是這位Mathieu同志,他最近交了一位新的女友,女友要求他給自己的弟弟介紹一份工作,而我們的小馬同志呢,就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将這位“未來的小舅子”安排到自己工作的酒店了。
本來他尋思着自己是老闆面前的“紅人”,這種事情誰沒做過呢,反正老闆也不差一兩個人的飯碗,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誰承想這未來的小舅子竟然參與到綁架老闆娘的活動中,這可讓馬蒂厄傻了眼。
這下,不僅女朋友的歡心沒讨來,還把自己的飯碗弄丢了,簡直是得不償失啊!
“你能詳細說一下你那位小舅子的信息嗎?”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了解,隻知道他叫徐景,是我女朋友的弟弟。對了,你們可以查他的信息表,所有人入行都會填寫的,那裡肯定有更多信息。”
“這個不必您說,我們第一時間就去查過了。可惜,在你們的數據庫并未找到任何和徐景相關的信息。”陳小娜不禁吐槽到, “您可真行呀,連人家基本信息都不知道,就敢雇傭人家。我們去星際居民身份登記處查過了,根本就查無此人,你未來的小舅子整個人都是假的,”
還沒等陳小娜說完,馬蒂厄就驚愕道: “怎麼會這樣。那,那我叫我女朋友過來吧,我這就去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先生,先聽我說完,你未來的小舅子是假的,你現在的女朋友也是假的,我們已經打過你提供的電話,呵呵,抱歉,現在是空号。”陳小娜的話給了這位“多情主管”最後一擊,他再度陷入了沉默,帶着一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