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鑒定結果出來了。”由于聞朝在一旁,陳逍魚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這個青年似乎跟自己家老大的關系不錯,但他還是要秉公執法,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時候說,說些什麼都是要考慮周到的,必須要有一些審時度勢的能力。
“是從花盆中翻出什麼東西了嗎?”聞朝直接問, “我這裡也有一些線索。我從一起工作的前輩那裡聽說,張陪安的母親似乎并不是在五年前住進這裡的,而是更早。”
他的話引起了趙知返和陳逍魚的重視,如果更早的話,張陪安的母親,也就是張愛汀女士很可能直面面對過八年前的那場事件,那麼她就有更大的可能接觸到“赫耳忒”這種藥物了。
“前輩說,張陪安曾經因為療養院的瀕臨倒閉而賠了不少錢在裡面,以至于他曾經一度陷入貧困,前輩還幫他介紹過一些工作來減輕他的經濟壓力。”聞言将他從老方那裡聽來的話悉數告訴趙知返,并且還說, “我可以把那位前輩的聯系方式提供給你們,你們可以去自行取證。”
聞朝打開自己的智腦,準備啟用共享模式,讓他們能看到老方的聯系方式。不過趙知返卻按住了他的手。
“先不必了,把你的聯系方式告訴我,你把他的号碼發給我就好。陳逍魚,你先說鑒定結果吧。”趙知返這番舉動就是默許了讓聞朝在這裡“垂簾聽政”。
“是過去那個‘療養院投毒案’裡的毒藥,對吧。”聞朝聯想到剛才他們的異常舉動。八年前的案子發生時,可謂是轟動一時。剛才他利用這裡的區域網,搜索了與當時案件相關的所有公開資料,雖然隻是表面材料,但是聞朝仍然看的仔細——他需要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件案子。既然又是這所療養院,又是中毒事件,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當初的投毒案。
“的确是檢測出了那種毒藥,這種藥物零點五毫升就足以緻死了,根據推測,藥劑瓶中裝有的藥液大概在五到十毫升左右。此外,我們在藥劑瓶上檢測到了死者的指紋,除了死者的指紋之外,還發現了另外一個人的指紋痕迹,經過檢測,是張陪安的。”這個結果大出他們所料。“我們還在藥劑瓶碎片中發現了少許的土壤,經過檢測,發現裡面含有蘭花花粉,并且土壤成分跟她房間中花盆裡面的土壤完全一緻。”能夠如此迅速地得出檢測結論,還要多虧現在精密的檢測技術。陳逍魚按照檢測的結果如實彙報,不過他并沒有把藥劑的名稱說出來。
“如果是當年投毒案的親身經曆者,正常來說應該不會留在這裡,而她卻一反其道,這是疑點之一;再者是,當初張陪安缺錢,真的是為他母親治病而花光了積蓄嗎,還記得在審問醫生的時候,宋醫生表示這所療養院是他們共同建立的心血,他們集資維持着這所療養院的正常生計,這些生計有沒有張陪安的一份呢,這是疑點之二。疑點之三是,如果剛才那位大姐說的都是真的,張愛汀到底是如何得到那瓶毒藥,并且還将其藏在了花盆中呢,她是否跟當初的案件有什麼關系。按照官方的說法,隻有那位主任醫師擁有毒藥,那麼可以猜測張愛汀跟他是否存在某些聯系呢。疑點之四是,張陪安的指紋為何在藥劑瓶上,他難道不知道那是劇毒嗎,如果知道,又為何會流落到他母親的手裡。”聞朝頭頭是道地分析着, “最後,八年前的案件,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關心過,醫師的毒藥到底從何而來。除非——有人從中作梗,故意将毒藥的來曆掩埋了。”
陳逍魚也沒想到一直跟在老大身邊的青年如此不同尋常,他的思維非常敏捷,一般沒有經過系統培訓的人,是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内想到這麼多的内容。如果聞朝能夠進入他們的調查局,那可絕對是一顆“炙手可熱,人人想采”的“花骨朵”呀。他已經預想到了辦公室裡那些對待自己“百般欺辱”但是對待聞朝那樣的“小白花兒”“百般憐惜”的模樣了,一邊想一邊還打了個冷戰。
聞朝若是知道陳逍魚将自己想象成一朵“小白花兒”,恐怕會不顧形象地笑出來。
“張愛汀和張陪安的資料搜集全了嗎?”趙知返從智腦中給陳小娜傳遞信息。
仍在安戈曼州跟陸開之周旋的陳小娜心中連連叫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整個人現在心力交瘁。
面前的陸開之坐在貴賓椅上處理事務,他以公務繁忙為由在這裡跟陳小娜“打太極”。若不是陳小娜已經被趙知返結結實實地“錘煉”了耐心,她恐怕早就要“直言不諱”地挖苦了——您老人家還真是刻苦呀,媳婦跑了,孩子丢了,可您呢,依舊“巍峨如山”,不愧是州長啊!
陳小娜在心中吐槽着,她本是“嘲諷界”的“集大成者”,奈何工作束縛了自己的天性,趙知返這位“不太類人”的“孽畜”組長又狠狠地磨練了自己的本性——這樣一想,自己還是蠻慘的嘛,自己成天在心中暗自吐槽,萬一有一天精神分裂了,那到底算不算工傷啊!
她雖然忙着陸開之的事情,但也抽空完成了老大交給她的任務——調查張愛汀母子的資料。她暫時離開陸開之所在的房間,在門口的走廊之中把搜集到的信息進行打包。
這件事原本該是組長自己去辦,或者讓一直跟進的陳逍魚去解決。但是,由于今天這兩位已經向上邊的張局要過太多的權限了,如果再去“騷擾”張局,恐怕又得接受張局鋪天蓋地的信息轟擊了。所以,那兩位就把自己推到張局面前, “平攤火力”。算了,為了“革命事業”,這也不算丢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