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長發掃過他的脖子,與落在他臉上的視線交織。
聞朝調侃地笑道:“你用鋼闆隆胸啦?”話音剛落,手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
聞朝将眼前的黑布條掀開,這才看清了對方的全貌——宋河。
宋河穿着一件哥特風的露肩洛麗塔,還有黑色蕾絲點綴,頭上帶着一頂配套的黑色帽子。
宋河面露不滿,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來了“大姨夫”。隻聽他不屑地說,“你還真是不長記性,上次沒有被弄/死,現在又敢回來。”
聞朝挑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陽光正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一場無聊的遊戲,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老闆你,看上去很悠閑,一點都不着急。”
“我有什麼可急的,現在才哪到哪,還不到我上場的時機。”
“看來老闆想看其他人‘鹬蚌相争’,然後再跳出來‘漁翁得利’。不過,目前的形勢可不是這麼說的,宋老闆。”聞朝這聲“宋老闆”還真是百轉千回、極盡調侃,仿佛是揣着瓜子坐等好戲開場。
宋河未嘗不明白,既然矛頭已經指向宋氏集團,看似宋溪首當其沖,可他宋河同樣作為宋氏的一份子,刀光劍影撕扯下未免不會有他的血肉。
“你想要什麼?我勸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美好,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我這裡不如一條死狗。”忽然間,宋河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雙手環上聞朝的脖子。他幾乎整個人貼上來,狀似親昵地說,“不過嘛,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考慮通融一下。”
手指劃過血管,宋河全神貫注地盯着這一小塊皮膚,仿佛深陷情人包含愛意的雙眼,又似乎是盯住獵物的大動脈,隻要一擊緻命,他就有了冬眠的果腹之食。
聞朝抵住他湊上前的嘴唇,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反身拖到自己的腿上,輕附在耳邊,說了一句,“你是多少号?”
宋河一怔,随即一手附上他的胸膛,笑道:“你說呢?”
聞朝一哂,扯開對方的手,“我在問,你是第幾号宋溪?”
他将宋河從身上推開,注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顯然此時的宋河被他的話戳中了心事,臉色突變,不複剛才的“情意款款”。
不過這樣的宋河總算正常了一些,要不然他雞皮疙瘩都能把自己給埋了。這說出來笑話可就大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抱着穿裙子的小姑娘不是自家妹妹,也不是自己的閨女,他娘的是個穿裙子的男妹子,還是個蛇精病男妹子。
“說實在的,就我算長得合你眼緣,你也沒必要上來就摟摟抱抱的。這叫什麼,這叫調戲良家婦男,我都能去告你性/騷/擾了。”聞朝不顧宋河的臉色,開始嘀嘀咕咕地勸誡對方,好像勸解“失足少男”的“好心人”。
“你究竟是誰?”宋河冷臉責問。
聞朝無辜地回答:“我就是我,不一樣的人間煙火。”
他聽見宋河這番質問,也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否則,宋河問的就該是“你怎麼知道這件事”而不是“你是誰”這種問題。這也說明了知道宋河真實身世的恐怕不止幾個人這麼簡單。
“模仿别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看你這種情況,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吧。”他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宋河,說完還歎息一聲。不過這看在宋河眼裡可不是同情,盡管他不需要這種怯懦無用的情緒,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宋河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把袖珍手/槍,直接抵在聞朝的腦袋上。
“你難道不知道嗎?廢話太多的人是要死的。”他幾乎跨坐在聞朝的身上。
聞朝見對方眼神堅定,似乎做好了殺/人滅迹的準備,就連自己死後埋哪棵樹下估計都想好了。為了保障自己的人權,重新獲得決定自己墳地的權力,聞朝隻好“奮起鬥争”。
“雖然這種話很俗套,但是事到臨頭還是得為我的小命辯駁一下。要是今天我死在這裡,明天你和宋溪,準确來說是‘現任’宋溪,都是替身的狗血事件可就要傳遍大江南北了。啧啧,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堂堂的宋氏集團掌權人跟人偶套裝似的早就換了裡子,這離奇程度拍他個幾十部電影恐怕也不為過吧?”他無視頭頂上的槍,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正處在弱勢地位。甚至他還有閑心看看槍的型号,心想,雖然這玩意不是自己的,但是,這該死的安全感。還是火力能夠彌補一切心靈上的創傷,南無加特林菩薩,阿門。
他看着宋河眼中的殺意逐漸消散,但是槍仍然抵在頭上,他隻好将持/槍的那隻手輕輕撥開。
這回有了底氣,他才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宋老闆,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