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範萱的這幅表現,聞朝繼續追問。
範萱都一一回答,不過她也提出了疑問:“為什麼突然提到他?”
聞朝很快就想好了對策,說:“我們上個月辦的一起案件跟張成柏有點關系,這次又聽說易老師和他的關系,所以順嘴提到了。不過,阿姨您為什麼說他可惜了?難不成他和易老師還有其他的淵源嗎?”
範萱成功被引開注意力,談論起那段往事。
“張成柏坐過牢,這你們應該也知道。不過在坐牢之前,他人看上去還是不錯的。那時他的家裡貧困,不過為人努力上進,我家老易——”提到丈夫,她還是本能地停頓了一下。“他對張成柏的評價非常高,甚至在我面前也經常提到這個孩子。老易任職的那所學校,其實這話我說不好,反正就是涉及了很多彎彎繞繞,以至于本該由這孩子獲得的獎學金沒有到他的手中。”
他們二人認真地聽範萱講這段事,這些都是他們沒有查到的,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層。
“當時我家老易看不過去,所以出錢給張成柏,讓他先解燃眉之急——當時張成柏的父母生病急用錢。他說那孩子自尊心強,所以就謊稱這是他幫忙申請的助學金。後來我丈夫每到申請獎學金還有助學金的時候都特意盯着張成柏的那份,按他的話說是隻能幫到這了。張成柏這孩子也是知恩圖報的,逢年過節都來看我們。隻不過,後來不知怎麼走錯路的,可惜了他那麼好的孩子。”
這次交談中,他們不僅從範萱那裡了解到易靳和張成柏的那段曆史,還知道張成柏除了入獄前來探望過易靳夫婦,出獄後就再也沒有了交集。
除了這一點外,還有一件事情令他們疑惑不解,那就是範萱前後不一的态度。他們都驚訝于範萱突然的轉變,甚至懷疑這兩次見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難道你不覺得她跟第一次見面時非常不同嗎?”
“也許是之前傷心過度,現在傷心緩解了。”趙知返也學會了他的敷衍。
“不一樣的,我說的是她的眼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騙了她,她不可能因為傷心好了就把我們給忘記了。”
“騙她的是你,請不要帶上‘我們’。或許可以查查她的病例,沒準是因為她有什麼間歇性遺忘症。”趙知返回答,“不過我對另一件事情更加好奇。”
聞朝示意他直說。
“我很想知道你的‘随機應變’為什麼這麼靈活?”趙知返戲谑地問道。
聞朝停下腳步,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思索了一陣,說:“随機應變?不存在的。我不過是提前做過功課而已,恰好知道了一些有關易靳的、微不足道的消息。當然了,消息的渠道還算比較正統的,是在你和那位姚警官叙舊的時候,學校辦事處主任給我看的。畢竟我的消息渠道可比不上你,我們就跟去五星級餐廳吃的人和吃自助餐的人一樣,反正我一旦抓住機會是肯定會瘋狂吃的……我還更應該問你呢,你既不做事,又非要跟在我身邊,究竟是想幹什麼?蹭吃蹭喝嗎?”
趙知返沉默不語,隻是把他快要耷拉下來的圍巾給在脖子上又纏了一圈。良久後才說,“嗯,蹭吃蹭喝。”
他們當天晚上就看到了張成柏舊案被挖出的消息。
群衆對井一遠涉嫌的殺|人案尚且存疑,在看到草率地将井一遠移交法|院而且并未進一步追查井一遠的老闆張成柏後,更是聲讨不斷,他們要求官方給個說法。當然這件事的起因也并不是因為他們同情井一遠這個殺|人犯,更多的人介意的是張成柏沒有被調查。這件事情的風聲在十九年前的碎|屍案爆出後,在消息被壓制的情況下還是迎來了鋪天蓋地的反彈。
人們一方面希望調查局能夠對張成柏這個犯過罪的惡徒進行嚴密的管控和教育,另一方面将他視為幕後黑手也大有人在。
一時之間,張成柏被聲讨,被架在風口上,被挂在了審判台上。
而就在此時,蘇彣兵得到了來自楊宗楠的消息。
楊宗楠令剛執行完任務的胡明霜和許茗山去見蘇彣兵,并告知了蘇彣兵一個令人驚駭的消息。
幾人的會面是秘密進行的。胡明霜和許茗山向蘇彣兵一衆人等揭露了南城制藥局參與療養院投毒案的可能,因為他們在緝毒任務中發現了一類成分和赫耳忒非常相似的藥物,結束任務後他們聽說了投毒案已經破獲,故而連忙帶着這個消息來見蘇彣兵。
蘇彣兵用手指輕輕地敲擊桌面。他想,看來這又是一個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