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陳逍魚頹廢地坐在長椅上,低着頭,看不出在想什麼。
這時,賀臨川走來,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讓他先去包紮傷口。
陳小娜站在一邊,等待醫院提供被爆炸波及患者的病情通知。
一陣鈴聲響起,陳小娜接下訊息,聽到消息後,她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找到張瑛了,受了木倉傷,但沒什麼的大礙。”
陳、賀兩人也松了一口氣。
陳逍魚随口問了一句,在哪裡找到的。
陳小娜露出了一個困惑的表情,“在一家私人醫院。”她突然想起,之前從張璟的住處找到的那個植物人就在那家醫院接受治療。不過關于那個神秘人的後續,她就不太清楚了。
她想了想,回頭還是和趙哥說一聲吧。
眼下更重要的應該是找到張璟死亡、張瑛遇襲的真相。現在這個檔口,發生這兩件事真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賀臨川說:“案發的時候正在開會,卓華把這件事情直接上報給了傅成穎。所以,上面估計會派人來調查。”言外之意就是這件事輪不到他們管了。
“我們作為第一現場的目擊者,應該會被叫去談話吧。”陳逍魚揉了揉耳朵,爆炸時的聲響讓他的耳腔不舒服,聽聲音就像隔了一層薄膜一樣。
陳小娜想起剛才的通話,“張瑛在被找到時說了一句話,她讓人去金橋路的轉運站找張璟。你們之前不是說張璟是接到了消息後才突然離家,莫非讓他去轉運站的人就是張瑛?可張瑛為什麼這麼做呢?”
賀臨川:“張璟的最後一同訊息确實是來自張瑛,并且張瑛還提示張璟有人正在監視他。”爆炸發生不久後,他就讓人着手去查張璟的通訊記錄。這一查不要緊,他覺得張瑛的态度真是非常奇怪,似乎對于即将發生的慘案有所預料一般。
陳小娜和陳逍魚看了他一眼,驚歎他的效率之高。
陳小娜咳了一聲,“既然查都查了,那順便想想辦法找到張璟的票号吧,他辛苦一遭去轉運站總不能是去旅遊吧。”
沒過多久,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張璟準備乘坐的航班。交易記錄顯示,該票是三天前預定由張瑛預定的,正是她被調查局帶走之前。格麗俱樂部的案件正在審判的重要關頭,她卻想讓張璟離開這座星球,難不成她真知道了什麼。
這時,陳逍魚站了起來,“不能再等了,我們現去看看張瑛。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或許知道真相,如果再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也許就真的沒機會了。”
張瑛因傷昏迷,被就近送到了急救室,目前已經脫離了危險。
二人匆忙地趕去,到達時發現張瑛仍在昏迷中。
他們在病房外等待着,一個警員與他們擦肩而過,都注意到了彼此,但并沒有在意對方。
警員似乎正在彙報着什麼,沒過一會,一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動。
他們發現阿恒失蹤了。
無人知曉的隐蔽角落,一個年輕人坐在床頭,看着病床上那個呼吸起伏不定、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的人。
如果這裡有人,或許就能驚奇地發現,床邊坐着的那個人和床上躺着的那個人竟然有幾分相似。
坐着的那個人突然按住了病人的心髒,不知他觸碰到了什麼機關,那人的心髒竟然開辟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空間。那人将手伸向病人的胸膛,捏出了一片晶瑩剔透的“魚鱗”。
他仔細打量着“魚鱗”,發現沒有被動過的痕迹,他的臉色緩和下來。
隻見他接着就将那片“魚鱗”插入到腦機接口,原來那竟然是一個芯片。
他倒在病人的旁邊。
那是一張雙人床。上面躺着兩個極為相似的人。
過了許久,年輕人似乎感應到什麼,右手猛地握住病人的手腕,沒有脈搏。他擡頭看了一眼心電監護儀,病人的心跳終究是走向了持平。
“你終于完成了你的使命。”他輕輕地說。
與此同時,趙知返這邊也接到了通知。
他這邊是晚上,遠處的煙火映照在他的身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是漫天的煙火,仿佛發生了舉天同慶的大事。可隻有當地人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慶祝,而是毀滅。
一家工廠被人為搗毀,火焰波及了附近的煙火制造廠,引發了小範圍爆炸的同時,又将一片不合時宜的絢爛炸在黝黑的天空,同樣炸在驚心膽顫的人們的心頭。
火還沒滅。而且有越燃越烈的趨勢。
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
隔天,張瑛依舊昏迷中。傅成穎派了人來查這個案子,查案子的人隻過來看了張瑛一眼,便去向目擊者詢問線索,而後又去查張璟的社會關系,他們初步定下的基調是仇|殺。
陳逍魚始終認為這件事情不止仇|殺這麼簡單,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後竟然真有人投案自首了。
他問賀臨川:“你不覺得奇怪嗎,這波操作有點眼熟啊。”他不禁聯想到不久前當街撞人後立馬投案自首的案例。
不過他說完就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而且那起案件至今也沒個定論。
賀臨川聽到了陳逍魚的話,但他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正在低頭看什麼。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說道:“這一招會不會是聲東擊西?如果這起案件定義為仇|殺,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陳逍魚反應過來:“松懈對張瑛及其他證人的保護?”
傅成穎終止會議後立馬派人将證人保護起來,可一旦這起案件被定論,還會有如今的保護強度嗎。屆時,有些針對證人的手段就能夠實施了。
陳逍魚:“但是,既然這一點我們都能想到,他們應該不會想不到。”
“看情況吧,如果那邊真的松懈下來了,估計是他們在‘釣魚’。”傅成穎也許想借此機會釣幕後黑手出來。
“我覺得這次發生的事情不像是一撥人的操作。要是真有人想對證人做什麼,那他為什麼要對同為證人的張瑛下手?這一出手,就讓調查局對證人重視起來,他想再搞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反而更難了。”陳逍魚說道。
他推測的沒錯,傅成穎确實也想到了這一層。
案發不久後,她就不動聲色地約談了不少人。
“看來伯頓家族的人果真沒少下功夫,尼克勒斯這個老家夥為了救他的兒子還真是拼。他也不怕到頭來給他人做嫁衣。”
傅成穎站得高看得遠,尤其她目前還算是特瑞西這邊的人,所以已經隐隐窺見真相的一角。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如願以償’。”
她撤回了保護的人。
傅成穎原以為對方沒有膽量去傷害那些證人,最多隻是派人去收買他們,以求為牢裡的人求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