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抛屍案仍在調查中,塞缪爾也被暫時拘留起來。聽到塞缪爾不承認殺人抛屍的罪行,而隻承認棄屍後,羅茨還勉強能夠忍受。可當他聽到警方為此要多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來證實塞缪爾的證詞後,他徹底怒了。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讓他趕緊認罪不就是為了趕盡讓警方結案,然後快點離開嗎?他可倒好,輕飄飄幾句話又讓警察都留下來了!”知道真相的羅茨自然是明白這起案件根本就是無解的。那個嬰兒才不是最近被殺死的,而是死後又被保存了很久,恐怕就連殺人的人都不一定還記得手裡還有這條命在。
也不知道是誰把屍體抛在海邊的,他懷疑過抛屍的人是塞缪爾,可是蟻場出事的時候已經排除他的嫌疑了。
總之,不管是誰抛的屍,他們今天都得盡快推出來一個人犯給警方一個交代。
羅茨讓他的兒子去叫教會的主事人,“記住,讓主事人務必快些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他的兒子很快就去叫人了。羅茨看着兒子離去的背影,不禁聯想到十五年前。
那次去叫主事人的是他,那時的主事人也不是如今這個。
想到那次會議過後,他在門外等到了面色不虞的父親,然後……就是一次徹徹底底的自查和大清洗。
教會裡出了叛徒啦,叛徒想吸引警方注意,把他們都給拉下水。
這次也是一樣嗎?這次的叛徒又是誰呢。
搜查令下來後,調查處聯合當地警方連夜對塞缪爾的家展開了搜查,一直堅持跟進行動的村長這次沒有來。
塞缪爾家中的标本非常多。标本都被他照顧的非常好,上面沒有一絲灰塵,而且室内的溫度和濕度也被嚴格地控制在适宜的範圍,空氣中彌散着殺蟲劑和防腐劑的味道,燈有些暗,用的是細管徑直管熒光燈,應該是為了避免标本受到光線直射。趙知返帶上執法記錄儀在房間内轉了幾圈,将這些情況都盡收眼底。
盡管搜查人員将全部的燈都打開了,可房間内還是有些暗,讓這個本就被外沿茂盛的樹木包圍的房子更顯陰森了,真不知道塞缪爾究竟是怎麼在這種地方生活這麼久的。
趙知返來到上次他們拜訪時待過的房間,看着滿架子的瓶瓶罐罐想到了那天他們帶回去的那罐标本。那罐标本的去向他不太清楚,好像是被聞朝收起來了,總之後來就沒有再見過了。
說來有些奇怪,自從見到罐子裡的狗後,他的怪夢就越來越清晰了。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作祟,他總覺得夢中那隻搖尾巴的狗和罐子裡的那隻狗影像重疊了。
正當他還在思考這個沒什麼卵用的破事時,另一邊的搜查人員已經有了重大發現。
他們發現了一間地下室。
這還不是最令衆人吃驚的,更驚人的是地下室中央那張酷似手術台的床上躺着的那個東西——一個人形的,但似乎又不是人的奇怪模型。
密室角落裡擺放了各種制作标本的工具,簇擁着手術台中央的東西。
被呼叫來的趙知返走上前去探查,終于看清了這團東西。
那是一層被細膩的皮膚包裹的人形标本。标本表面被皮膚包裹,看不出針腳,仿佛這就是一具渾然天成、長眠于此的死屍,從來沒有經過化學藥劑的洗禮。
衆人面面相觑,心說這不會又是一樁命案吧。
屍體被立刻送去檢測,塞缪爾的住所也被封鎖,他們又找了一圈後并沒有其他收獲,所以留下幾個人看守後大部隊就離開。
等待檢測結果的時間特别漫長,一個整夜在等待中而易舉就過去了。
煎熬了一夜的人并不止他們。
羅茨家南向開窗的一間不算大的小教堂也是徹夜無眠,幾炷青煙還在緩緩搖曳。
同樣折騰了一宿沒有休息的還有宋往之,桌上的煙灰缸裡裡外外躺了好幾根煙頭,他神經高度緊繃地同克萊因彙報工作。
就在昨夜出現了一起突發事件,盡管他在接手這個案子後就做足了準備工作,可還是差點被打得措手不及。
那幾朵虞美人在他的刻意壓制下還是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