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疑惑不解,問:“吳老先生,為什麼要帶他一起回去?”
吳躬行搖頭,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島。
他們本打算三天後離開,因為在此之前打聽到三天後這裡會被封鎖,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封鎖提前了。
當夜,三顆星都遭到封鎖,出入都被限制。
聞朝睡到一半,突然窗邊發生異響。他警惕地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小李在窗外朝他招手示意讓他出去。
他順着窗戶跳出去,看到整裝待發的吳躬行一行人。
聽了他們的打算他才知道,這群人竟然要偷渡離開。
“必須今天,再晚等封鎖得嚴絲合縫,就算想走都沒機會了。”他們前幾天探查了不少地方,已經找好了最佳逃離點。
夜黑風高,接應的人也準備充分,他們竟然就這樣逃出生天了。
而那些沒有先見之明的人可就沒他們這麼幸運了,統統被留下了。
他看着漸行漸遠的星球,說道:“所以你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那些人困在這三顆星上嗎?”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吳躬行歎了一口氣,“你很聰明,希望你不會像被抽絲的蠶,能夠永遠聰明下去。”
“既然是蠶,那就總有絲盡蠶亡的一天。可惜我不是。”
當他被帶到參宿四的基地時,距離他離開主星已經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宋往之已經重啟了對投毒案的調查,特爾斐和比爾姆兩星系之間的糾紛也進入了膠着狀态,白日基地的新政策仍被不容置喙地推行着。
吳躬行把他帶到了溫良州的面前。
聞朝對這個人早有所聞,卻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聞朝轉頭對吳躬行說:“你叛變了?”
吳躬行皺眉。
溫良州笑道:“老吳已經跟我說了你的事,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聞朝這才正視他,了然于胸地說道:“哦,原來不是他叛變,你也是教會的人。”他就說嘛,怎麼吳躬行一個教會的元老,現在要給參宿四的小頭領打工。
溫良州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看上去挺好說話,可隻有見識過他手段的人才知道這是一隻笑面虎。
“你是沖着老吳去的?”
聞朝承認:“沒錯,你們教會一個叫羅茨的接頭人把他的信息透露給我。”他毫不猶豫就把羅茨給賣了。
溫良州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吳躬行暫時回避,然後又示意聞朝坐下,“知道教會并不稀奇,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如何知曉‘島’的存在?”
“安德森家族的後人,知道這件事不奇怪。”
“那是個奇葩的家族,你又不是埃德加的親生兒子。”溫良州無所謂地說。
“你很清楚嘛。”
“自從吳躬行發現你的那刻起,我就開始調查了,所以你也沒必要對我隐瞞什麼。”
“我最初确實是沖着吳躬行去的,想要通過他了解有關‘島’的一些事情,現在看來找你也許更方便。”
溫良州笑道:“我這裡又不是便利店,你來找我就要給你提供服務。”
“既然這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我幫你牽制韋芩,遠比你繞這一大圈行事更有效。”
溫良州遲疑地看向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發現自己派人去三顆星做誘餌的真相了。
聞朝發現吳躬行的目的是牽制某些人,而吳躬行和溫良州又都屬于教會,這樣看來,溫良州這個參宿四的新起之秀為參宿四嘔心瀝血也許别有目的。他要牽制的必然也是那個阻止他“嘔心瀝血”為組織的人了。
他的思路沒錯,最近以韋芩為首的參宿四餘黨勢力盯溫良州太緊,吳躬行一行人去三顆星探查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将韋芩等人的視線引到三顆星上,恰好他們的人得知了一些内部消息,打算将這些胡攪蠻纏的人給封鎖在那裡消停一陣。這樣一來,他才能有時間去做自己的事。
不過聞朝想的一點不對,溫良州雖然曾經是教會的人,但他做這一切可不是為教會效力,也從未打算給教會好處。
他做這一切無非是因為教會早已飽和,沒有了新人的立足之地,他想要創建屬于自己的勢力,現成的參宿四正好給他提供了操作空間。
吳躬行在門外垂手而立,他并不清楚兩個人談了什麼,隻在聞朝和溫良州出來時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完全不同了。
溫良州甚至說要帶着聞朝參觀他們的基地。
基地占地面積很大,而且很隐秘,他進來時走的秘密通道,如果不是有專人帶領根本無法找到。
溫良州對他開放的都是可視區,還有不能被參觀的地方,這些他都有意地回避了。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看過去。
溫良州也跟着回頭,看到了一個人,這人應該是溫良州的手下,跟他報告了某件事,随後有人帶着一個女孩來到了基地。
溫良州對他解釋道:“韋芩帶走了參宿七許其頌的女兒,韋芩被困瑪瑙星後,那孩子到了我這裡。”
聞朝不着痕迹地跟陸亦曼對視一眼,許其頌在她失蹤後動作很大,沒想到她竟然被韋芩帶走了。
他對溫良州說:“你把她交給我吧,正好我和她的母親有些淵源。”
溫良州看了陸亦曼一眼,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帶走她吧。”他說完這些還不罷休,接着補充了一句,“作為我們之間友好合作的贈禮。”
話音剛落,陸亦曼就看向聞朝,聞朝則看向溫良州。
溫良州笑得很無害。
最後聞朝帶着陸亦曼被吳躬行送離基地。
他與溫良州那個下屬擦肩而過的同時,不禁側目看向對方。
陸亦曼的突然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溫良州的這個下屬,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是隻有從“島”出來的人才有的獨特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