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時回到房間内,這時的神經才完全松懈下來,疲憊感席卷,他差點站不穩身子。
但他的潔癖不允許他渾身髒污的躺在床上入睡,于是他來到浴室,照着鏡子,他瞧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盡,難怪剛剛那些圍着他的士兵們各個皺着眉頭,眼裡滿是心疼擔憂。
對那些士兵們來說,他還算是個小崽子,年紀輕輕坐上了聯邦最高執行官的位置,從小被父親嚴格要求,也沒怎麼遇到過危機生命的事情,結果來了帝國後一下子就兩次差點身亡。
這對年齡平均一百多,在軍隊待了最少五十年的士兵們來說,非常的心疼和内疚。
他們沒有保護好楚容時,沒有完成好任務,甚至什麼都要比他們小了将近七八十歲的楚容時承擔一切。
楚容時歎了口氣,他脫下身上沾滿鮮血的衣物,打開水龍頭,讓清水流淌在身上。冰冷的水滴落在他的皮膚上,帶走了一絲絲疲憊和不安,讓他感到一絲清涼和舒爽。
在洗刷了身上的污垢後,他用酒精給傷口一道道消毒,傷口不深,隻是因為長時間不處理流得血有些多,看着唬人而已。
這時,他不經想到今日雅尼斯的異樣。
若是平常的雅尼斯,一定會對他看36号的裸體感到憤怒,瘋狂吃醋,畢竟他連别人多看他一眼都不允許。
而且雅尼斯絕對不會瞧見他一身的血不聞不問。
不過這也許是因為雅尼斯失憶了?
雅尼斯甚至連走路都忘了怎麼走,也許這些異樣也都是正常的。
他不再做多想,換上了幹淨的睡衣,重新回到床上。此時的床鋪仿佛是他在這一切混亂和戰鬥中的唯一安全港灣,他可以在這裡得到片刻的甯靜和安甯。
閉上眼睛,楚容時深呼吸,逐漸進入了夢鄉。在這個短暫的片刻裡,他忘記了一切煩惱和挑戰,隻是靜靜地享受着安詳的睡眠。
也許是太累了,他一覺睡到天亮,飛船在他洗漱完用完早膳後也降落在了帝都星上,可能是為了讓楚容時多休息一會兒,這次的飛行時間很長,足夠他休息一晚上。
随着飛船的降落,楚容時走出了艙門,迎接他的是一片熟悉而繁忙的景象,帝都星的喧嚣與繁華。他感受着空氣中的活力和節奏,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熱情和決心。
陸薄在降落平台上迎接他,他沒有在人群中瞧見36号和雅尼斯,他們應該都還在休息,不過一會兒他又奇怪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實驗體,之前塔裡他們說過,實驗體不太需要休息,總是精力旺盛的。
可他一覺起來恢複了精神,卻沒見着他們。
不過也許是不想出現在人前,楚容時吩咐一位士兵等人全部走後将他們安排在聯邦大使館内,随後就跟着陸薄一起前往了特殊調查部門的審訊室。
*
“我們出示了楊道明的證詞,但是希伯來的所有成員都統一稱這是莫須有的事情,說我們栽贓陷害。”陸薄一項項給楚容時彙報昨天的審訊結果。
楚容時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希伯來家族會不惜一切手段來掩蓋他們的罪行。他們有着龐大的權勢和資源,可以輕易地操縱證據和證詞,讓他們逃脫法律的制裁。
“他們肯定會采取一切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利益。”楚容時沉思片刻後說道,“我們已經擁有了更多的證據,更加确鑿的證據,來證明他們的罪行,我們不需要再依賴單一的證詞。”
他本就隻是想利用楊道明的證詞将希伯來的所有成員逮捕起來審問,然後自己再趁機在空無一人的城堡裡搜尋更多證據。
現在他手上已經擁有了能判他們罪行的證據,甚至有了人證。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希望将雅尼斯他們當作證人暴露在他人視野中。
楚容時進入審訊室,裡面坐着的是伊文·希伯來,這位平日裡情切溫和的天才,他們原本是友好的同事,現在卻同時坐在審訊室裡,坐在了對立面。
雖被關了一晚上,伊文·希伯來卻沒有失去往日的風采,看上去仍是風度翩翩坐在有些簡陋的座椅上,周圍昏暗的環境與他格格不入。
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在其中,楚容時的目光落在坐在那裡的伊文·希伯來身上,他的表情平靜,仿佛對當前的局勢并不感到擔憂。
“伊文,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楚容時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嚴肅和冷漠,往日那些輕松幽默的氛圍已經蕩然無存。
伊文·希伯來微微一笑,他的聲音依然輕柔而溫和:“容時,我當然知道,可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
“誤會?”楚容時冷靜地反問道,“希伯來家族的罪行已經被揭露出來了,你們實施的那些可怕的實驗,你們對人類的殘忍違背了一切道德和倫理。這不是誤會,而是罪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