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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軍真是亞赫亞領導的?”大胡子和西蒙對視一眼,問道。
“是的。”墨叙白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西蒙站了起來:“我和亞赫亞打過交道,他對于遊民的态度還是可以的……但是你怎麼确定他一定能勝利呢?雖然他是首領,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是中心城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觑的。”
“因為他…有貴人相助。而這位貴人是祁野的故人。”墨叙白看向祁野,“隻要有祁野在,大家可以把去帕西亞作為一條出路。”
祁野:阿巴阿巴—>我?
墨叙白被祁野呆愣的表情逗笑了,輕輕揪了揪他的小辮子。
啧,欠揍。
祁野輕輕打開對方作祟的手。
“一時的勝利又如何,中心城有最大的能量石儲備和最高戰力的軍隊,想要攻下一個部落簡直不要太容易。”
“祁野那小子我們看着長大的,褲衩有幾條我們都知道,他能認識什麼人。”
祁野:“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如果後天遊商還沒來我們再做商議。”西蒙拍桌,轉而面對墨叙白,“年輕人,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們需要更謹慎一些。”
“明白。”墨叙白回以禮貌的微笑。
“你是從中心城來的嗎?”祁野走在墨叙白身側。
“不是。”墨叙白放慢了腳步,“我出現在帕西亞部落附近,進去住了幾天。之後往一個方向走,到了這裡。”
“帕西亞在中心城和這裡的中間,如今門在中心城方向,你卻到了這裡,你這不是瞎走嘛。”祁野壞笑着跳到墨叙白身前,倒着走,“你們立碑人是不是不識路啊?”
“嗯。”墨叙白平靜地回答,伸手拉住祁野的手,将他轉正,“立碑人感覺不到門的存在,就像吟遊詩人無法參與時代的更替一樣。”
祁野頓感無趣,輕輕甩開他的手,“那你為什麼要往這個方向走,正常人應該都會往中心城去的吧。”
“因為我感覺這個方向有更重要的東西。”墨叙白突然站定,轉頭看向祁野,原本平靜的金眸中翻騰起一股暗潮。
祁野咳了兩聲,快步向前走去,“你說的我的那個故人是誰啊?”
墨叙白跟了上來,“一個啟門人。”
“你為什麼覺得我們一定是好說話的故人呢?實不相瞞,我之前被揍得很慘,誰知道是不是神殿的人幹的呢。”
“但那人大概率不是。”
祁野哼笑一聲,“你為什麼這麼确定?”
“他說他是不死者的信徒。承不死者的意志,讓世界回歸他的本貌。”
嘶,他以前這麼nb的嗎?
還有點中二,一個傳染倆的那種。
三天過去了,遊商始終沒來,天上的偵察機卻多了起來。
部落裡面的居民終于意識到必須得離開了。
人們開始相互告别,相繼離開。
蓋文抱着大胡子哭了一個多小時,從他在沙原裡遇到大胡子同他一起來到這裡定居開始一直講到昨晚大胡子送他的半瓶酒,
最後被凱莉拖着帶了回去。
大胡子把他的廢品寶貝們挑挑揀揀一遍又一遍,最後才選出兩箱塞在後備箱裡。
祁野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收留了他五年的小賣部,心情複雜地關上了那扇鐵門。
沙漠裡的風卷着黃沙拍打在窗戶上。
祁野隻是靜靜地靠在副駕的窗戶上,一聲不吭。
雖然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部落,但是對于那個小賣部、滑稽的蓋文夫婦、熱心的西蒙一家……他都很是想念。
為什麼,
會這麼讨厭這種棄家離去的感覺。
“隻是搬一次家而已臭小子,沮喪什麼。”後排的大胡子嘟囔着,“等到了帕西亞,我們再開一家更大的。”
“年輕人不要畏懼冒險,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走遍了整個帕拉平原。黃沙總會帶來分别的。”
“對嘛對嘛。”萊伊被擠在後座的一角,“放輕松。”
“我沒有。”祁野把頭偏向一邊,“我是怕您老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大胡子哼的一笑,把胡子一撅,“我骨頭硬着呢,不用你小子擔心。”
祁野沒再接話。
他的思緒随着視線逐漸飄遠,落到遠方的天際線上。
突然有個東西被塞到了他的左耳裡。
是他的随身聽的耳機,裡面放着熟悉的音樂。
祁野轉過頭看向那隻手,沒有抗拒地接過耳機戴正。
另一隻耳機此刻戴在墨叙白的右耳裡,而他收回手專注地開着車,什麼也沒說。
祁野再度偏過頭去,他的心跳有些加快。
窗外,黃沙被甩在身後。
黃沙總會帶來别離,
所幸還有人在身邊,
所幸那些遠去的人會在遠方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