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林卻明白，現在的十六作為暗衛，自帶林斜源的信任。他可以憑借着這份信任做很多事，包括扭轉小殿下在林斜源心中的印象。

為什麼林斜源會喜歡上小殿下，還找了十六這樣的替身睹物思人？

原著裡烈帝林斜源雖然溫和寬容，但心思确實難猜。對于小殿下，他感興趣隻是那張讓他動容的臉，而并不在乎擁有這張臉的是誰，現在身邊又有了跟小殿下如此相似的替身十六，所以林斜源才沒有阻止小殿下拜入仙山。

要知道，這個小殿下并非林斜源的親生兒子，而是林斜源的庶弟。

當年老皇帝病重之時，下旨威脅林斜源必須有子嗣才能繼承皇位，隻是林斜源實在不按常理出牌，明明這個皇位他能明搶，卻還是依着老皇帝弄了個子嗣出來。

不過他是将自己的庶弟，變成了自己的嫡親皇子。

這一番動作下來，直接将老皇帝氣得殡天。待他上位，這樁宮闱秘辛，也封存了起來。

林卻作為讀者，自然知道這樁秘辛，同時也為是因為林斜源的潔身自好，他才願意用這種方式接近林斜源。

是的，後宮獨寵的玉貴妃，實則一直沒能成為真正的女人。

“林斜源是不是不行？”林卻細想，發現有可能。

再不行的人，也是會愛人的。他若是成為林斜源深愛之人，既也能為十六出出氣，也能除了玉貴妃，還能拿到引毒的解藥，一舉三得。

長至殿内，林斜源端坐在長案前批改奏折，林卻隐在林斜源身後，額頭上已經出了密密的一層細汗。他的傷雖然用了靈閣醫師的藥，但仍在發熱。

“十六。”林斜源叫他。

林卻出現行禮：“陛下。”

林斜源看着他蒼白的臉色，看了半晌，說。

“你待在朕身邊危機四伏，不若朕将你送給徐家小姐？”

林卻直直跪了下來，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的聲響。

“十六是陛下的人，生死不論。”

他太了解林斜源了，這又是在考驗他對林斜源的忠心，這人真是對誰都不會信任。

“你看你，”林斜源上前将他扶了起來，神色溫柔，“膝蓋可是又有傷了？”

林卻低頭，他适時的露出羞愧的表情，這幅模樣落在林斜源眼中，卻是另一層意思。

他的暗衛十六，似乎對自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林斜源手一用力，對他毫無防備的林卻直直跌在他懷裡。

“陛下？”林卻驚呼。

“朕怎麼從未發現，朕的十六似乎，同其他的暗衛都不一樣。”

林斜源聲音低沉，像是在把玩一樣有趣的物件。

林卻低垂眼眸，并不言語。

他現在做的，是讓林斜源認識到自己是個人，而不是可有可無的影子。

他要讓林斜源知道，暗衛十六是有感情的，是與衆不同的。憑借着這幅皮相，林卻可以做的事太多了。

這幅皮相為什麼會對林斜源有用，因為在十六的記憶裡，林卻看到了從前的林斜源。

作為先皇嫡子，少年林斜源受盡寵愛，也不免遭遇綁架，位高權重換來的，是無休止的争奪。

十六歲的林斜源行蹤被透露給了外族，對方拼了命将林斜源關進北山道的魔宮裡，沒想林斜源在裡面熬了四年，四年之後出來的林斜源性情大變。憑借着皇室嫡出血脈，林斜源當上了皇帝，雖然仍舊寬和大度，但卻不容底下人忤逆自己，常常溫柔的将人拖下去處刑了。

而小殿下能成為唯一活下來皇子，則是因為他這張臉像極了林斜源在魔宮時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

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誰，連林斜源自己都覺得這個人是他幻想出來的。

可林卻知道，這個人就是十六。

林斜源被綁架，十六一路追随進了魔宮，魔宮裡他拼死保護林斜源，在送林斜源出來後，兩人卻雙雙失去了記憶。

林斜源性情大變，十六越發木讷寡言。

就這麼又過去了十年，十六才正式成了林斜源的暗衛。

所以林斜源一直尋找的人就在身邊，卻因為林斜源而死。若不是他有了十六的記憶，這樁事怕是要一直隐瞞下去。

作為一個旁觀者，林卻隻覺得可笑。

突然，門外有太監禀報，“陛下，貴妃娘娘求見。”

林斜源放開林卻，林卻順勢隐在暗處。

“讓她進來。”

玉貴妃代表的是玉氏一族，作為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又沒有皇後壓制，讓這位貴妃娘娘越發無法無天。

她嬌豔的鵝蛋臉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姿态端的是扶風弱柳，幾步走來帶起陣陣香風。身上披着紅羅銷金披袍，頭戴玲珑簇羅頭面，用東珠點綴裝飾。

她正要下跪，就被林斜源打斷。

“愛妃不必多禮。”林斜源含笑看她。

“陛下——”她靠近林斜源，卻也知道林斜源的習慣，隻是坐在離他較近的位置，兩人還是有段距離。

“愛妃何事？”

“臣妾沒事就不能來看看陛下了嗎？前日同陛下提的青城齋宮圖已然繪制好了，陛下不若來我宮裡看看。”

林卻聽着兩人交談，不經意漏出了半分身影。

依照玉貴妃對十六的妒忌，猜到是他并不難。

“十六大人怎麼會在這，大人受了刑，應該卧床養病才是。”她柔柔的說。

“愛妃今日怎麼這般關心十六？”林斜源不經意試探她。

玉貴妃美眸一動：“臣妾是擔心十六大人帶傷保護陛下，若是被賊人鑽了空子可不好。”

這姑娘在想盡辦法讓他離開林斜源身邊啊。

林卻歎氣。

果然，林斜源揮手吩咐林卻：“依愛妃所言，十六，你退下養傷罷。”